為首的太監一驚,不管不顧的跑了進去,身後的太監越來越少,船也搖晃的更加劇烈,根本站不穩。
顧琉汐抱緊了一個木柱,緊緊攀附住,見兩名太監先後跑了進來,亦是沒鬆開。
“怎麼辦?”小賢子與那太監一起抱著另一個支撐著船體的柱子,驚慌失色,他們不過奉命送這個被廢立的女人來島,怎成想會喪命於此?!
顧琉汐感覺耳邊的風聲越來越清晰,船搖晃的幅度讓她整個人跟著轉了一圈,卻還是緊抱著柱子不放手。
而那個為首的太監已經被甩了出去,還剩下那個小賢子跟她的動作一般,洶湧澎湃的海聲就在耳邊,他已不報生的希望,卻沒鬆手。
轟的一聲,暴風雨來襲,甲板在風雨的襲擊下碎裂,風雨正在步步逼近,顧琉汐這一刻深深的恐慌著,瞪大了雙眼,俱是驚駭的灰色,這不是她的結果!
砰——
船體開始四分五裂,船身開始滲水,腳下的木板也在碎裂,天上黑壓壓的一片,烏雲蔽日,四周呈著一片漆黑,除了海水的嘶吼與雷雨的敲擊,在不聞其他聲音。
“啊——”顧琉汐突然尖聲叫了起來,黑暗之中她被捲入暴風之中,雙臂依然緊緊的抱著一根木頭,咆哮的風浪沒過了她的驚呼,然而強風順勢灌了她一肚子,顧琉汐鼓著雙頰閉上嘴,感覺四肢被暴風來回拉扯,如凌遲一般的疼痛,在貼切些,五馬分屍亦不為過!
我不甘心!顧琉汐閉上眸子,雙手依然沒放開柱子,卷在風暴中,風暴越來越大,她如一顆沙粒般渺小。
過了不知多久,這場肆虐海上的暴風雨終於停歇,烏雲漸漸散去,太陽掙扎著照出一絲光亮,茫茫大海,蔚藍如天碧。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一處島嶼上,潮汐週而復始的湧入沙地,將一名淺粉色衣裙破碎的女子衝到了岸上。
那女子面白如紙,臉上有無數細小的口子,海水沖淡血水,只見她一身的襤褸,勉強遮住了曼妙的身姿。
女子氣息微弱,手指動了動,感覺頭頂有一片黑影,無力地吐著字:“救…救我…”
“為何要救你?”回她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些詭譎。
見那女子沒有回答,反而笑了一下,“也罷!你也算命大!”說罷,拖著她的腳裸離開。
女子輕微的悶哼聲傳來,身子被沙石硌的發疼,用僅剩的力氣問了句,“這是…這是…哪兒…哪裡…”
行走的動作突然停下,一字一字敲進她心裡,“孤,淵,島!”
女子徹底昏死過去,想不到,她能從風暴中逃生,卻仍是逃不開,孤淵島。
……
入夜,絡青衣伺候皇帝一天勞累,回房間後直挺挺的躺下了,閉著眼卻怎樣也睡不著,腦海裡浮起昨夜到今日所發生的一幕幕。
首先想到的便是皇帝的無情,凌妃小產真的是懿妃做的麼?懿妃與凌妃素無瓜葛,甚至以凌妃的身家背景,懿妃怎麼會有膽量去招惹?就算她是嫉妒也只能在背後說說罷了。
可若此事不是懿妃做的,那便是有人陷害!可又是何人有這麼大膽子的同時算計皇上的兩位妃子,並扼殺了皇帝的子嗣呢?
墨保�S身為太子,對墨泓的孝順整個雪月上下皆知,他像一團迷霧讓青衣始終看不透,可有一點青衣是肯定的,墨保�S不會出手,他的太子根基尚淺,若被查出來於他只會有害無利,不僅太子之位保不住,還會落個終生監禁,受世人唾棄的下場!所以最先懷疑的是他,最先排除的也是他!
再者就是墨彧軒,他看似什麼事都漫不經心,可卻什麼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亦如今日,若他不想放棄爵位,他定有辦法迴旋!他沒理由下手,就衝凌丞相對他的態度,也不會下手。若他事先知道,怕是會暗中保護,不過也是奇了怪了,這人能躲過墨彧軒與墨保�S的眼線在宮中設計,本領真是不小!
絡青衣想起昨夜出現在凌雲宮的那些人,墨保�S應是為了安撫皇上情緒去的,墨彧軒顧及與凌家的交情,墨子齡這熊孩子就完全是去湊熱鬧!
可因為凌妃小產,便會使多年不曾進宮凌聖初出面?凌聖初在此時出現是有目的的吧,難道僅僅是為了尋找適宜種植無水的土壤?無水又是一種什麼花?
絡青衣煩躁的揉了揉頭髮,從床上坐起身,想先卸了易容熄燈睡覺,可臉洗到一半,她突然頓住了,她想到了什麼!
皇帝!
這天下雖大,卻也大不過皇帝手中的權利,能讓墨保�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