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便說:“眾人所言,既有理,又無理。”
眾人一聽,均驚詫地問:“鰲公怎麼玩起花招來了?”
鰲拜說:“此絕非某花招之言。說它有理,開支龐大自是一理。俗話說:己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說它無理,平西王並不一定全如我等所言,已生異心。若貿然觸之,恐反推他變異。”
眾人一聽,果然覺得有理,便沉思起來。
順治帝歷來對鰲拜另眼相看,因為他頭腦敏捷,為人機靈,且辦起事來有老辣沉穩之風格,所以,他問鰲拜:“依愛卿之意,該如何處置?”
鰲拜躬身答道:“依愚臣之見,只宜投石問路,不可打草驚蛇!”
順治問:“何為投石問路?”
鰲拜說:“一則問群臣之心,防群臣認為朝廷有負平西王之意;一則問平西王之心,看他是否真有異志!”
蘇克薩哈忍不住了,高呼:“你能否直話直說?”
鰲拜笑了笑說:“若讓群臣議三藩耗財之事,必知群臣之心。若下旨令平西王削兵,便知平西王之意!”
眾人一聽,頓覺此計甚高。順治帝說:“明日早朝,便依愛卿之意測之。”
第二日早朝,順治帝問眾大臣:“朕聽部臣奏計:雲南省俸餉達九百餘萬兩,閩、粵二藩之和又達千餘萬兩。三藩之和已近二千萬兩,是我大清朝的財富的一半!我朝開國不久,朝中尚無厚存,倘若長此下去,恐國力難支。朕問計於眾愛卿,有何計可解此困?”
順治帝之言,猶如巨石入湖,激起千重巨浪。眾大臣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順治帝見之,心裡暗暗高興。
郝浴表面不動聲色,其內心在高度運作。他見眾大臣如此踴躍,如同一轍,心中暗喜。心想:看來機會來了。按照他所想,楊素蘊必上昨日所寫之奏摺。
果然不出郝浴所料!只見楊素蘊越眾人而出,躬身而道:“臣楊素蘊有一疏上奏聖上。”
順治帝讓人拿過來,本想接過來閱過之後再收起。突然他靈機一動,覺得此舉不妥。因為,他素知楊素蘊為人耿直,不言則罷,要言必有驚人之語。如果不出自己所料,楊素蘊之奏必能煽動群臣之情緒,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於是,他突然改變了主意,不接過奏摺,只讓侍從當朝唸誦。
果然不出順治帝所料。楊素蘊將那日與郝浴喝酒之時草成的奏摺呈上了。眾人聽了楊素蘊之奏摺,滿朝譁然,都覺得有同感。
順治帝便問:“楊愛卿所奏,眾人已知,你等有何想法,可告知於朕!”
郝浴越眾而出說:“臣有一言,恐有不當,不敢亂說。”
順治帝問:“有何不當?”
郝浴說:“我素與平西王有隙,恐人疑我有公報私仇之心,所以不敢說!”
順治帝笑道:“朕赦你無罪,郝愛卿只管直言便是!”心裡暗罵郝浴狡猾。
郝浴說:“臣見平西王去年婉拒進軍緬甸,滅絕永曆帝之由是兵士疲憊,待休整之後再發兵。如今休整有年,卻既不見平西王發兵緬甸,又不見平西王自動裁軍,其用心不為人知!”
郝浴之言,真是一語中的,擊中要害。群臣聽之,沸沸揚揚。
洪承疇聽了,心裡更是大驚!他沒想到群臣會對吳三桂積怨如此之深!郝浴自是公報私仇,他一見之下自知,但其他人為何也如此恨平西王呢?他卻不得而知。想起平西王之所以開藩雲南,皇上是聽他之言而為的。如有意外,自己有推卸不了的責任。他心中暗暗籌劃一陣,才開口說話:“臣視察雲南之時,見軍中之士確實疲憊,才向皇上進言讓其休整。如今已經有一年,郝御史所言有理,其兵必已恢復,但即便如此,依臣之意,平西王未必有其他之心。也許平西王有出兵之意,只是尚未奏請朝廷罷了。如果朝廷對平西王心生疑慮,反為不利。”
順治帝在心中罵洪承疇老奸巨猾。洪承疇之言,既將責任推得乾乾淨淨,又於不動聲色之中為平西王開脫罪責。自己雖然惱恨他,卻無從挑出毛病。他只得說:“郝愛卿所言並無私心,亦無他意,是忠直之言。洪愛卿所言亦並非沒有道理。此時此際,朝廷上下,應齊心協力,方能使國家安定,萬民幸福。眾愛卿所奏之事,朕當思之,再作決議。”說到這裡,順治帝突然宣佈散朝。
順治帝在散朝之後,又召索尼,遏必隆,蘇克薩哈,鰲拜四人來商量。順治帝說:“今日早朝,已見群臣對吳三桂心生怨埋,如果對吳三桂有所行動,也不再怕有違眾人!現在朕要眾愛卿來,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