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馬背上,擱放著一隻碩大的布袋,裡面裝的是銅錢,一路上向觀禮的百姓撒錢。
隊伍浩浩湯湯宛若一條長龍,前面的已然走出去數里路,後面抬嫁妝的大漢卻還沒出門,可謂是盛況空前,不知羨煞了多少前來觀禮的閨閣女子,想必會成為上京城一段不可磨滅的佳話。
馨怡樓環境不錯,是一個還算豪華的酒樓,地處城北,緊鄰朱雀大道。
因為這會兒不是飯點,樓裡空蕩蕩的。只有二樓臨街的一張桌前,坐了一位白衣翩躚的佳公子。他叫了一壺上好的女兒紅,自斟自酌著。只是他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窗外大街的街尾處,若是細瞧,必能看見他的眼中有著絲絲落寞。
“咦,今兒不是靖王世子和宜城縣主大婚麼?若離公子怎麼獨自在這喝悶酒?”一道清越的男聲從樓梯處傳來,語氣中透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沒錯,這白衣公子正是上官譽。
他微微側頭看了眼樓梯口,便若無其事的轉回頭,再次望向街尾視線可及的地方,好似完全沒將來人給放在眼中。
來人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卻並未放下腳步,徑直朝上官譽走來,而後又慢條斯理的坐下,一邊將倒扣的茶杯翻轉過來,一邊取了上官譽面前的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酒。
在他就要啊喂進自己嘴裡的時候,上官譽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幽光,語氣不鹹不淡的道:“世人皆道我上官譽除了醫術外,毒術也甚是了得,多數人都不會與我同桌對飲,四皇子不問自取,就不怕我在酒壺裡下了毒麼?”
南宮琦擱在唇前的酒杯稍稍頓了一下,忽地抿唇笑笑,不甚在意的道:“不過一杯酒,本皇子相信若離公子不會那麼小氣的。”
上官譽把玩著手中已然空了的酒杯,只見那白玉般的酒杯在他勻稱修長的指間靈活的翻轉,那幻影就像是一朵白玉雕琢的花,“對我看中的人,我自是不會小氣,不過對四皇子嘛,那就說不準了。”
“若離公子對本皇子有偏見吧?”南宮琦說著淺淺的抿了一口,讚道:“想不到這馨怡樓的女兒紅竟還不錯,比起香飄萬里也不會差太多。”
上官譽淡淡的道:“我不過一介庶民,怎麼會對四皇子有偏見呢?”
“若離公子一手醫術活死人肉白骨,手上所擁有的財富足以與我大昭的國庫相比擬,只要若離公子想,便是加官進爵也是可能的,又豈是一介庶民可相提並論的?。”
“熟悉我的人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上官譽語帶機鋒的道:“所以說四皇子還真是讓人看不過眼。而我上官譽對於看不過眼的人,一向都不會客氣。”
“若離公子這是何必了?”南宮琦面色哂然,“有道是世事變幻無常,今後的日子誰又說的準呢?說不定咱們能成為朋友呢。”
“呵呵。”上官譽雖是笑著,那笑卻不達眼底,“不好意思,四皇子,我上官譽交朋友的要求不高,但是像你這樣的人,還不夠格做我的朋友。”
“……”饒是南宮琦平日對外表現出的脾氣很好,此時神情也有些不好看起來,半晌才道:“若離公子的話會不會太過分了些?”
“四皇子覺得過分,還是快些離開的好,否則本公子不知道還會說出怎麼過分的話來。”
南宮琦危險的眯起眼睛,忽而展顏笑道:“呵,本皇子知道了,若離公子喜歡的女子今兒嫁作人婦,心情不好也是有的。敢問若離公子,心愛的女人嫁給自己的兄弟是什麼滋味?”
上官譽身上的氣息瞬間冰冷,眼中更是氳著怒意,“南宮琦,你是嫌活得太久了麼?”
“不過開個玩笑而已,若離公子這是何必呢?”南宮琦說著,身子向前傾了傾,忽地壓低聲音道:“若離公子,不如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不好意思,本公子並沒有興趣與四皇子做任何交易。”
上官譽說著站了起來,轉身欲走。恰在這時,鑼鼓嗩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倏地轉身折回窗前,看著鑼鼓傳來的地方,眸色變得溫柔起來。
南宮琦好整以暇的看著上官譽好一會兒,才跟著站起來走到窗前,循著上官譽視線望去的地方看了過去,沒有再打擾他。
約莫一刻鐘後,一大隊人馬緩緩朝這邊行來,當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輛華貴的花車。心思不在南宮琦身上的上官譽,並未能看見他看向花車裡坐著的那一雙璧人時,眼中滿是不甘和戾氣,以及袖中緊緊握著的泛白的拳頭。
直到花車從眼前走過,在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影子,上官譽才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