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蘇若綰拍了拍沈嘉傾的肩頭,“不過要這兩種藥性實在太毒,即便我用金針渡穴加之以胡景的內力輔助,也無法將毒逼出來。”
“那——?”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再給我一天時間,我可以治好他。”
聽著蘇若綰這般堅定的話語,沈嘉傾的鼻子忽然泛酸,眼眶也紅了一圈,“謝謝你,若綰。”
在蘇若綰的印象中,沈嘉傾是一個很堅強很正直很豪爽的女子。她脆弱下來的模樣,真是叫人心疼。
“客氣什麼,你先進去看看他吧。”
沈嘉傾一點頭,腳下的步子毫不遲疑的向裡走去。
蘇若綰的手搭在了脖子的後方,做著頸部的活動,又伸了個懶腰。
她的身體是在放鬆的,然而思維卻一刻都沒有停下來,一直都在反覆琢磨著他的回答。
古代沒有檢驗的機器,她只好根據那些回答來判斷。他中的毒應該是生南星與洋金花。生南星藥性極寒,而洋金花的藥性極燥。藥性相沖,便在他的體內作亂。
如今她施以金針渡穴壓了藥性,卻還是有著殘餘。倘若不清除的話,那人還是會有生命危險。
“我們去善雲堂取些藥材。”
夕陽的光芒是橙紅色的,就這樣柔柔的拂在了她的面容上。微風吹過,她的眉眼似遠山青黛,笑容亦是溫淺的。遠望之下,美如鏡花。
回到倚風苑的時候,蘇若綰前腳剛到,吳氏後腳就來了。
蘇若綰手頭還有要事忙,壓根兒不想搭理吳氏,於是吩咐顧箏這麼回絕:“說我臉上的瘡化膿了,不能見人。”
☆、085,毒醫
顧箏看著蘇若綰光潔細嫩的面板,默默地無語。小姐,你真是什麼損自己的話都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來!
你厲害!
照著蘇若綰的話回了,吳氏小有尷尬的笑了笑,“哎,我今天才聽說綰兒長了瘡。府醫這幾日又不在府裡,我也擔心她,這才匆匆來了。聽說新開的善雲堂有個神醫,明日我帶著綰兒去見見。”
顧箏一愣,那神醫不就是小姐嗎?不過她跟在小姐身邊久了,那做戲簡直是手到擒來,“真的嗎?謝謝夫人!有了神醫的救治,小姐一定能好起來!”
她的臉很可愛,配上這麼一副激動的神情,更是讓吳氏深信不疑。
蘇若綰專心致志的在做解藥,顧箏見了,忍不住崇拜:“小姐,你這麼厲害,真是當之無愧的神醫呢!”
身為醫者,是想被稱為神醫的,因為如果被冠上了這一個字,那就意味著這個人的醫術有多高超精絕。
蘇若綰手中的動作停了停,抬起眼簾望向她,揚唇一笑:“比起神醫,我更喜歡毒醫。”
顧箏心中一個“咯噔”,皺了皺眉,毒醫?
蘇若綰雙手撐在桌上,垂眸看向另一邊整齊擺放的藥材,“知道這些藥混合在一起,會是什麼嗎?”
顧箏搖了搖頭,但越是看見小姐雲淡風輕,越覺得心裡發杵。
蘇若綰漫不經心的說,“是毒藥。”
雖然做好了準備,但顧箏還是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哆嗦。她能看出此時小姐眼中的深,像是一個漩渦兒。有著救死扶傷的信念,卻又有著對毒的執著與入迷。
現在想了想,或許“毒醫”這兩個字,才更適合小姐。
今夜的月是弦月,靜靜的嵌在了夜幕上。清冷朦朧的光芒漫過屋頂,潺落至了地面上,如一層淺淺的霜。
這*,她幾乎沒有閤眼。
清晨的微光透過窗紙照了進來,屋內細細的塵埃好像都在光芒之下無處遁形,四處漂浮。
蘇若綰的眼皮子都在打架,哈欠一個連著一個,讓胡景把藥送去紫來客棧後,又窩回榻上補覺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倚風苑外就響起了李嬤嬤嚴苛的嗓音:“請大小姐出來!”
蘇若綰是被外面的吵嚷聲音給鬧醒的,“吵死了!”
說著,又把自己裹緊了被子裡,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卻又隔絕不了屋外的嘈雜。
花花的兩隻小爪子隔著被褥踩在了蘇若綰的腰上,“吱吱吱?”主人,你不出去嗎?
蘇若綰沉默了,伸出一隻手摸了摸花花的小腦袋,“起,把我吵醒也是要吃吃苦頭的。”
話落,花花就揚著尾巴蹦躂開了。如黑珍珠的眼睛似乎微微彎起,像是在笑。
蘇若綰在臉上黏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就出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