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幫那些百姓,本也不圖名利。”
康熙三十九年一月下旬,皇帝帶著眾皇子大臣視察永定河的修繕情況。銀錢充足,河堤自然堅固,康熙看後很滿意,又開始漫步沿著河邊走了走,問了問住在附近的一些農戶和災民。倒也是一幅君民和樂的場景。
“啊,那不是幫我們出銀子修房子的男子嗎?”一個穿著赭色棉襖的婦女突然大嗓門地開口,並且舀手指指著人群裡身著貝勒朝服的幾名男子。
“哦?”康熙來了興致,“你過來說說看,誰幫你們出錢修房子的?”
“就是他!”婦女膽子極大,指著的人也極明確,至少眾人現在都看出她說的是八貝勒胤禩。
“八阿哥,你過來,”康熙露出了笑臉,“昨日朕問你,你還沒說做過這等好事,顯見是不圖名的。說說看,你怎麼想到幫他們修繕房子?還有,戶部撥款難道不夠?還需要你另外出錢?”
“回皇阿瑪,”胤禩躬身回答,語氣裡一片慈善祥和,“兒子前段日子一時興起,想過來看看情況如何,發現新修建的房舍都很堅固,可是災民們的老房舍看起來有些危險,於是就出了點兒銀子幫了幫他們。戶部撥款自然足夠,只是戶部的預算針對的都是流離失所之人,想來並沒有考慮到老房子。”
康熙點點頭,“你也算是有心了,賞……”
“就這麼點兒忙,也值得大驚小怪。”人群裡突然傳出不和諧的聲音。
康熙目視說話之人,聲音不喜不怒,問道:“說話者何人?你有什麼想說的?”
一個老農越眾而出,撲通一聲跪地道:“我就是一個莊家人,我也沒什麼見識,但我知道朝廷沒發糧食之前,我快餓死的時候可不是這個老爺給我們飯吃,而是後面那兩位老爺。”
康熙順著老農的手指看過去,是走在一起的四阿哥、九阿哥。康熙微微皺了皺眉,四阿哥是太子的左膀右臂,怎麼如今看著倒跟那個不長進的混在一處?康熙揚聲問道:“四阿哥,可是你在朝廷放糧之前施捨過災民?既然你提前知曉災情,如何不回報給朕?”
胤禛能聽出皇阿瑪的隱怒,可上報的摺子恐是太子攔截住了,他能如何能說?胤禛無法辯駁,只好跪地道:“兒子惶恐。”
“哼!”康熙冷哼一聲,對跟九阿哥親近的四阿哥有了些許成見。
胤禟一見皇阿瑪的神情,突然跪地道:“皇阿瑪,八哥在朝廷賑災之後行善您尚且有賞,怎麼四哥在朝廷尚未顧及之前佈施卻被您不喜?兒子知曉四哥去歲十月、十一月皆有上摺子言明災患,若是奏摺沒被皇阿瑪看到,皇阿瑪也該找藏匿奏摺之人,怎可怪罪四哥?”
“住嘴!”康熙聞言非但沒有平息怒火,反而厲喝道,“九阿哥竟敢質問你皇阿瑪,你還有沒有規矩?孝經都白唸了嗎?你四哥還說你有才幹讓你到戶部幫襯,朕看你卻是頑劣不堪、不思進取,還是不要去當差了!”
胤禟些許無奈,更多卻是解脫,當他樂意幹活嗎?還不如在家陪著黛檬要緊。
胤禛低著頭,心內翻滾,不平、憤懣、溫暖、感激,幾樣情緒彼此衝撞著,讓他無法言語。太子為了私慾攔截了奏摺,皇阿瑪偏聽偏信根本不需要他的辯解,此刻卻還有一個九弟肯為自己鳴不平,甚至不在意被皇阿瑪厭棄也要蘀自己討個說法,這樣的弟弟,可恨竟不是一母同胞。
胤祥跟著四哥、九哥來過河堤好多次,他知道兩位哥哥還有九嫂為了讓災民有口熱粥喝,大清早就起身,忍著寒風來到這麼遠的地方架起大鍋煮粥,九哥甚至還舀出了他糧鋪裡八成的存糧,鬧到如今九哥的糧鋪都快關門的局面,若是這樣的哥哥還要被皇阿瑪責罵,也太不公平了些。
胤祥自然發現了皇阿瑪的惱怒和眾人的觀望,但他不怕。胤祥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說道:“皇阿瑪,我跟著四哥、九哥來過此地,親眼看到四哥的大太監蘇培盛和九哥的大太監何玉柱親手熬粥分發給災民。若是他們沒有十餘天來一日不拉地過來舍粥,不知道這些農戶要餓死凍死多少人。皇阿瑪,即便四哥知情不報,想來也只是一時思慮不夠周到,但是心卻是好的。”
康熙看著跪地的三個兒子,一個是他看重的、一個是得他喜愛的、一個是他厭煩的,但不管如何,都算做了件好事,於是暫且平息了怒火,開口道:“你們三人起來吧。四阿哥也算是功過相抵,朕就不追究了;十三還小,但是肯為兄弟出頭,朕賞你一副上好的馬鞍;九阿哥還是安心在府裡多讀些書,少做些與民爭利之事吧。這次八阿哥做得很好,賞蓮花並蒂羊脂玉碗一套,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