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很不好,臉色鐵青著。
受氣倒是小事,嚴一凌很明白自己的處境。
說句不好聽的,她和皇帝豢養的一隻狗沒有什麼區別。衣食住行皆是主人賞賜,那偶爾對主人搖搖尾巴,也是很應該的。
低下頭,她笑得輕淺。“臣妾哪裡有心思品茗弄月。正是擔憂皇后娘娘鳳體不和,才隨意叫小廚房弄了點簡單的小菜。左右也是沒有胃口。”
“是麼?”奉臨輕蔑的看著她:“朕的話。你都忘的一乾二淨了!”
嚴一凌饒是一愣。“皇上的話,臣妾怎麼會忘?”
她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你沒忘?”奉臨凝眸:“那徐天心的毒蛇,是怎麼跑到朕的蒼穹殿?事發之時,朕又為何找不到馮靖宇?”
這話是什麼意思?
嚴一凌差點沒憋住。權衡再三,她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徐天心的本事,敢頂撞的皇上乾瞪眼。“皇上這麼說,臣妾可就冤枉了。馮靖宇當時在哪裡,臣妾怎麼會知道。那會兒,臣妾不是正和皇上在一起麼?”
“如果早早的部署好,當時在不在朕身邊,又能說明什麼?”奉臨的聲音很清晰。
同樣的一雙眼睛,對著皇后就溫情脈脈呵護備至,對著自己就冷若冰刀,恨不得來回的割。這是什麼意思?
“皇上是覺得,臣妾毒計算計皇后娘娘了?”
“那你有沒有?”奉臨沉聲問。
“我說沒有皇上信麼?”嚴一凌反問。
“難。”奉臨如實的說:“你心裡恨透了皇后,以為朕不知道麼?”
嚴一凌氣得心口疼,那種感覺,像是被人用大石塊砸過來。沉甸甸的分量足夠折筋斷骨。“皇上既然覺得臣妾恨毒皇后,會出此下策,何必問?”
“朕要聽你說。”奉臨陰森的眼神,似乎很熟悉。
嚴一凌記得,冷宮裡那次初見,他就是這幅樣子,恨不得下巴都捏碎了。
徐天心果然說的一點不錯。皇上覺得是錯,就是錯。
她乾笑了一聲,慢慢垂下頭去:“皇上覺得是就是吧。”
“朕要聽你說。”奉臨冷喝一聲:“別用這些虛言搪塞朕。到底是不是你指使徐天心和馮靖宇謀害皇后?”
“是我。”嚴一凌想過要忍,可是忍得了麼?
心裡的怨氣翻江倒海,還不如來個痛快。
可是她這麼一承認,皇帝卻愣住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朕給你的還不足夠?”奉臨凝眉,忽然道:“你還想要什麼?權力,榮華,還是鳳冠?”
“笑話。”嚴一凌也氣急了。她本來不是多要強的性子,但也絕不軟弱。可以叫她忍讓包容,但決不能因為她的忍讓和包容,就把她當軟柿子來回的捏。
“權力,榮華能當飯吃?還是頂著鳳冠就能衣食無缺了?”嚴一凌輕蔑至極。“臣妾有手有腳,能自給自足,就算沒有榮華富貴的日子,也絕餓不死。皇上不是把我扔進冷宮過?”
“你也來氣朕!”
“皇上說笑了。”嚴一凌一副不肯屈服的樣子。“是您興師問罪到伊湄宮,臣妾只是據理力爭,如實回答。”
“那就是為了報仇對麼?”奉臨轉口問她。“你懷疑奉儀的死,是皇后。所以以你才步步緊逼,恨不得除之後快。你有什麼憑證?”
“我沒有憑證。”嚴一凌咬著牙:“我就是因為沒有憑證,才偷了徐貴嬪的蛇。我故意扔在蒼穹殿,我還買通了繡院的繡娘,在皇后的鳳袍上塗些藥粉,蛇聞到自然就會攻擊她。”
“你……”他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不就是想聽這些麼?“嚴一凌拼命的去掰他的手。堅硬的指甲狠狠劃在他的手臂上。
奉臨一痛,手便鬆開了。
他萬萬想不到她竟敢這麼做。“你……”
“是我,要殺皇后的是我,現在損傷龍體的還是我。”嚴一凌被他逼到絕境,只有險中求生。
她就是想替嚴碧賭一把,看看這個昏君心裡到底有她多少分量。
“你真的這麼恨朕?”奉臨愕然的看著她。
“恨?”嚴一凌冷笑了一聲:“我拿什麼恨?我的心早就被掏空了。我只是不明白,皇上你既然這麼愛皇后,這麼害怕她受傷害,你何必要寵幸了一個又一個?守著皇后踏踏實實過日子不好麼?”
不等皇帝開口,她又道:“哦,我懂了,皇上您是天子,優生優育,得大批次的繁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