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嗤的一笑,道:“查什麼?葉家千年籌謀,不知道布了多少暗道,給我們用的不過十分之一而已。”
“那?”林忠頓了一下,見平王眼波一掃,道:“我知曉了。”
收回視線,抬頭看了一眼眉匾上歌頌太祖功績的文章,再度嗤了一聲,往長廊另外一頭走去,邊走邊帶了興奮問:“你可見到那韓子墨了?怎樣?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忠跟在他後面走著,半晌沒有回話。
平王不覺回頭望了他一眼,道:“怎麼?沒見著?”
林忠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道:“我不知道怎麼說,那個男人,不過我想老大說的沒錯,你要是敢對他不敬,他可不像衛霜那麼有涵養,只怕能當場揍得你掉了滿嘴牙。”
平王神色一變,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眉毛挑得老高的道:“不會吧?這麼暴力?對著我這麼柔弱的人都能下此毒手?”
林忠點點頭,道:“我覺得他下手肯定比老大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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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灣別院的正門在山谷入口,其後門卻是面對後面的巍巍群山,那邊有條小路通往高陽鎮。
韓子墨是從那條道前來。
平王和林忠穿過柳林到了溪水進來的上游之時,就見到一個白衣男人和衛霜站在柳樹下,兩人正拿著柳葉研究怎麼吹出更悅耳的音。
那男人白衣飄然,長髮如墨,鮮紅的薄唇含著那柳葉輕輕吹著的模樣,連平王心裡都突的跳了一下。
並非為他那俊美優雅的模樣,而是在他吹出一個音時,隨著那氣流,他身上的那層凜然之氣也似乎實質般的鼓動了一下。
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
平王本能的察覺到了韓子墨那溫潤外表下的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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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放下柳葉,看著那停佇在柳樹下的平王,韓子墨笑得溫潤如玉,喚了一聲。
“韓將軍。”平王自然的收起了那輕浮的笑容,如畫的眉眼難得的正經起來,正正經經的作了一揖。
韓子墨身子往旁邊一閃,輕笑道:“草民可不敢受平王如此大禮。”
“韓將軍和北海祭女守衛我北疆之地,勞苦功高,此禮自然受得。”平王一臉正經的道。
“如此?那衛大將軍收回燕國疆土,功勞可更大。”韓子墨手掌在袖中一握,不覺又幻化出了幾顆冰珠,心裡卻暗暗提了神,這個平王,不簡單啊。
“衛大將軍!”平王從善如流的又對衛霜深作一揖。
衛霜一路被他各種調笑,從未受過如此大禮,一時愣在當場,忘記閃躲,生受了他這一禮,等反應過來後,臉色不覺一黑,再看平王眼角上挑嘴角那淡淡的笑意,知道他又是作弄自己,臉色便更黑了。
“咳咳!你們想在這裡談嘛?”林朝從韓子墨身後閃出來,拳頭抵在唇上,咳嗽了兩聲問道。
“自然不成,這裡本是韓將軍的地方,不過我借將軍之地備下薄酒,還請韓將軍不要嫌棄,請!”平王長袖一揮,衝著主院做了個請的手勢,聲音清亮的道。
☆、第202章 殘暴
午後時分,陽光都帶了疏懶之意,從垂著紗簾的窗戶透過來,帶了暈紅的光芒。
殿內點了香,嫋嫋的白煙隨著從殿門吹進來的微風飄拂著,暗香浮動,沁人心脾。
殿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易煙抬起頭,見心腹女官緋兒在殿門口探了一下,點頭示意後,轉頭看向垂了厚厚窗幔的大床。
輕輕從軟榻上起身,易煙走至床邊,挑起了一角窗幔,見察覺到動靜的少年睜眼,手指在唇上輕輕一按,然後看向了抱著少年睡得正熟的慕容澈。
這幾個月,慕容澈就沒有睡過幾晚安生覺,眼底下面一片青黑,髮間已經現了許多白髮,人也疲憊不堪,經常性的失眠這麼久,鐵打的人也支援不住。
若不是如此,防備心那麼重的他,也不會最終還是接受了她的提議,用古法安眠。
雖然接受了,只怕心裡還是有所防備,所以才臨時開了夜宴,在用酒精麻醉自己都做不到睡著之後,才接受了她的安神香。
嗯,也許應該叫那香的本名—攝魂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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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慕容澈臉頰上按了一下,見他依然無所動,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易煙轉身離開了寢殿。
殿外靜立著兩排宮女,見她出來,彎腰深深施禮,卻是不發一言。
行至偏殿,易煙在軟榻上坐下,拈了一塊桌上的點心,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