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思念、有纏綿,卻沒有悲傷,鬼谷子靜靜傾聽,不覺眼角滑下一滴酸澀的淚,直落入心底,觸動那最深處的哀傷:師兄——
幾天後鬼谷子果然可以扶著子衝做的簡易雙柺艱難邁步了,儘管只是幾步,可雙腳重新踏實地面的感覺讓他心懷激盪,而子衝卻給他一個更震撼的訊息:“師叔,弟子要帶你出谷。”
“出去?你,你肯告訴我你師父的行蹤?”這一刻連鬼谷子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語氣充滿期待,哪裡是要找人尋仇的樣子。
“其實上次出谷弟子已經給師傅傳了訊息,過了這些日子,師傅的回信應該到了,見與不見,要看師傅的意思,弟子不敢擅自做主。”
“衝兒,你說師兄他,會見我嗎?”他這心裡七上八下,把個子衝當做救命稻草,親密的連衝兒都叫出來了。
子衝不答,給了他一個諱莫如深的微笑,更加讓鬼谷子魂不守舍,那心情就像新娘子等著從未謀面的新郎揭蓋頭一樣,忐忑不安。
在子衝的全力護持下,鬼谷子終於重回人間,他們回到山腳下的小村,村民感念子衝救命的恩德,一直保留著他的房間。專屬於子衝的信鴿果然已經回來,子衝拆看了師傅的回函,不發一言,遞給了鬼谷子。
握著小小的布條,鬼谷子遲遲不敢看,期待子衝給他一點提示,可子衝面無表情,鼓足了勇氣展開,布條上只有四個字:望弟早歸!
痴痴的望著這幾個字,是熟悉卻又幾十年未見的字型,多少恩怨情仇在這四個字面前全都煙消雲散,化為虛無,鬼谷子把布條捂在心口,嚎啕大哭,哭得像個孩子!
因為鬼谷子行動不便,子衝租了馬車一路緩行,向海邊進發,眼看離出海的碼頭還有三日路程,經過一個比較繁華的城鎮,為了補充乾糧物品,他們在最好的妃天客棧落腳。
開好房間才坐下還沒喝上一口茶,就有人進來搭話:“在下是本店掌櫃,敢問可是鬍子衝胡大俠?”他行走江湖,從不改名換姓,所以在櫃上留的是真名。
“正是在下,掌櫃的有何見教?”
“胡大俠,請借一步說話。”那掌櫃的似有急事,又不願當著第三人說。
鬼谷子冷冷一哼,掌櫃的頓時覺得寒了半邊身子,子衝拍拍他幫他緩過來:“這位是我師叔,有什麼事但說無妨。”他選擇在這個客棧落腳,就是因為知道這是妃天閣的產業。
“胡大俠,妃天閣漫天撒網,遍尋您的蹤跡,卻不料在這裡找到您。”
“出了什麼事?”子衝面色一沉,他預感到一定是出了大事。
掌櫃壓低聲音:“娘娘被韃靼擄走已有月餘,王爺深入韃靼生死未卜。凌越大人命妃天閣尋您,請您大義援手,他本人已星夜趕往庸門關。”
“什麼?”子衝大驚失色,身形一展就飄了出去,轉眼又飄回來:“師叔,弟子有急事要離開,另請他人送師叔上船可好?”
“是你說的那朋友?”鬼谷子一眼看穿。
“是的,她如今身陷敵手,弟子要去救她!”天吶,被野蠻的韃靼人擄走,兩國又是多年敵對,韃靼國主和元邈更是死敵,天心落在這幫人手裡,子衝簡直不敢想下去。而且已經一個月了,想想天心可能的遭遇,子衝心如刀絞,比牛毛針穿心而過還要痛上百倍。
鬼谷子揚手將炎龍劍丟給他:“去吧,此劍歸你了!”
“多謝師叔!”子衝回頭遞給掌櫃一塊玉佩說:“勞煩先生派人將我師叔送至出海的碼頭,憑此信物尋找一艘名為玄鬼號的船,自會有人接應。”說完展開輕功狂奔而去。
留下鬼谷子呆滯的喃喃自語:玄鬼號,玄鬼號……思緒飄回將近百年前,兩名孩童練完功在草地小憩:
師兄,聽說很遠很遠的地方有大海,那些仙人都是住在海外的仙島上;
這你也信?都是大人編出來哄小孩的;
你又沒親眼見過,怎麼知道是假的?
那好,等我們長大,練好武功,師兄造條船帶你出海;
真的嗎?那我們的船叫什麼名字?嗯——叫玄鬼號,好不好?
玄鬼號?真難聽!虧你想的出來;
不嘛,就叫玄鬼號。有你我的名字,又神秘,又威風,好不好嘛?師兄!
好!玄機和鬼谷的船,就叫玄鬼號!
哦——哦——
師兄,原來一切都是鬼谷的錯,竟讓我們兄弟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
三日後,子衝終於在庸門關外接到生死邊緣的元邈和天心,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