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呆了。
子衝對柳兒說:“柳兒姑娘,能否讓我和娘娘單獨聊一下?”
柳兒猶豫了一下,她當然相信胡大俠是謙謙君子,這兩天都是他細細囑咐了藥物的用法用量,由自己或是王爺給娘娘上藥,一切收拾停當了,他才進來把脈看診。可為什麼胡大俠對娘娘身上的傷了若指掌?柳兒已經嫁為人婦,她當然知道娘娘身上的這些傷痕意味著什麼,所以她連若水、若雲都沒讓插手,心痛小姐之餘也不是沒有疑惑,但她知道這不是自己該問的。何況元邈和子衝之間的暗流洶湧連她都能感覺到,元邈卻沒有把子衝趕走,既然連皇上都放心,我還擔憂什麼?柳兒這麼想著就退了出去。
子衝現在有一肚子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執起天心的手腕,在她脈門處徐徐匯入真氣,催動真氣散入她的奇經八脈,天心頓覺身上輕鬆很多,停滯的思緒也開始運轉起來:元罡這是寧死也不肯放過他們了!自己留不住元邈,就用整個大元、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來困住他,還硬生生把個宋憐兒塞到他們中間,他以死來做這件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如此執念,自己終究是鬥不過的吧?
“你打算怎麼辦?”子衝問道:“真要留下來做皇后嗎?若是那樣,今後的日子……”話還沒說完,忽然面色怪異的看了天心一眼,起身站到一側。
怎麼講話講一半?天心正要問他,就見元邈一陣風似地颳了進來,不由分說攬住她,一個勁的保證:“你放心,我不會做這個皇上的,我連月朗和星晞都沒有接回來,只等你身子好了,這邊的事辦完,我們就走,我答應你的自由、安寧、幸福、快樂全都會給你,相信我,相信我。”
鬍子衝的滿腔真情全都堵在心口說不出來,為什麼他不能像元邈一樣這麼輕鬆的說出山盟海誓、甜言蜜語?他黯然退向門口,元邈在他身後說:“胡兄,這幾日還請留在宮中,我不想讓別的太醫給天心看診,請胡兄勉為其難!”他聽天心說過鬍子衝對皇室的態度,故而有此一說。
“不勞陛下叮囑。”子沖淡淡回了一句就出去了,可這句“陛下”讓屋裡的兩人都心裡添堵。
這之後的日子自然不得消停,元邈雖時時刻刻想要陪在天心身邊,但朝廷裡一大攤子事都要他拿主意,那些大臣為了造成既成事實,事無鉅細都拿來請示,順便一撥一撥的玩跪請皇上登位的把戲,因為元邈執意不肯奉詔,雖然料理國事,但始終不肯在皇位就座。由於他的不奉詔,那些元氏的親王們、幕僚們開始蠢蠢欲動,局勢變得微妙而且危機四伏。這些事元邈都瞞著天心,不想給她壓力,卻不料那個凌越三天兩頭找機會把資訊透露給天心。
什麼今兒又有幾位大臣絕食請願啦;又有多少將軍跪求暈倒啦;又有幾位老人家要抹脖子上吊撞牆啦;蘭陵王、陰就王帶著大隊人馬快馬加鞭往京裡趕啦;在京的幾位王孫公子大宴賓客、四處鑽營啦;反正元邈一日不登皇位,情勢就惡化幾分,大元離亂世不遠了,每每說得天心心亂如麻。柳兒對凌越的無孔不入深惡痛絕,恨不得再把他關回牢裡去才好,但天心不許她告訴元邈,她也只得乾瞪眼。
而另一個麻煩宋憐兒,得知元罡臨死拿出太后賜婚的旨意,喜出望外,真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她當然知道那旨意是假的,但出自皇帝之手,假的也變成真的了。元罡一死,再沒人知道太后是死在她親手熬製、親手端上的蓮子羹上,這已成為永久的秘密。她更清楚元罡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留著她讓元邈夫婦不得安寧,但她不打算遂了他的意,只要能嫁給元邈,她願意和韋天心盡釋前嫌,願意和她共侍一夫,願意……她心中小鹿亂撞,設想著美好的未來。
誰知等了幾天,不僅沒人來安排納妃的事,還聽說元邈不肯奉詔,連皇帝都不做,那是不是這賜婚的旨意他也不肯接?為了韋天心,他真的什麼都可以舍下?滿腔喜悅化為不甘,這天終於忍耐不住,尋到元邈的住處。
元邈正在給天心梳頭,經過半個多月的調養,天心身子大有好轉,髮色也逐漸恢復了往昔的光澤,令元邈愛不釋手。聽到通傳,不覺心中一凜,這是他最不願面對的人和事,還是天心說:“去見見吧,總躲著也不是個辦法,不管你怎麼決定,我都不會怪你!”
結果那兩人談得不歡而散,元邈一再表示無論做不做皇帝,都會照顧宋憐兒一生,可以正式收她為義妹,等她有了意中人,一定讓她風光出嫁,說來說去就是除了娶她要什麼都可以!
原以為宋憐兒會哭鬧,卻不知她早已今非昔比,不哭不鬧,只說:除了嫁給元邈別無所求,如果元邈執意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