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是吧?老爺我不會這麼便宜了你,我要讓你在世上活受罪。”
又對傻了眼的獄卒說:“孫頭兒,我記得你兄弟在採石場當差是吧?給他送個壯勞力去你看如何?”
獄卒一聽這就明白了,宋大人真是狠啊!已經把人弄成這樣了,還要送到那個人間地獄去受活罪,自己還是不要得罪他的好:“那敢情好,正巧大王要重修華容殿,採石場那邊日夜趕工還嫌人手不夠呢,這人看上去有把力氣,我兄弟那兒正缺這樣的。”
戴著手銬腳鐐的元邈被送進了採石場,這裡很多是韃子從邊境擄來的大元子民,也有韃靼族的罪犯死囚、逃跑被抓回的奴隸,男男女女混雜在一起,都是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看守個個如狼似虎,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稍有不如意就拳打腳踢,皮鞭加身。
元邈進大門才走了兩步,迎面碰上個趾高氣揚的傢伙,問他後面的一個小卒:“老孫,這是哪來的?”
“拓跋大人,您老前兒不是說人手不夠嗎?我讓我兄弟從大牢找幾個身強力壯的,這是今兒送過來的。”
“嗯,你小子倒會辦事。”圍著元邈轉了一圈,元邈此刻故意弄得蓬頭垢面,那人也看不清他的樣貌:“長得還算壯實,可這一身的傷還能幹活?”
“您老不知道,這小子骨頭硬著呢,在牢裡吊了三天抽了幾百鞭子,都沒哼一聲,這樣的耐糙,不像那些個,幾下就斷氣了。”老孫獻媚道。
“再硬的骨頭到了這兒,我也讓他變酥咯!銬子去了吧,好乾活,別給我打逃走的歪主意。”這拓跋大人正是那日在大殿上被天心嘲弄的傢伙,這會兒天王老子一般對著整個工地下令:“都給我聽著,打今兒起三更才能收工,偷懶的鞭死!偷吃的,吊死!逃跑的,放狗咬死!敢造反的,老子凌遲了餵狗!”
非常滿意自己的演講帶來的震撼效果,正要走,經過元邈身邊時卻見到他一臉笑容,大怒,簡直太藐視自己的權威了,拿起腰間佩刀連著刀鞘砸向元邈:“不給你點顏色你不知道老子的厲害。”
說實話元邈真是冤枉的,他沒有半點嘲笑的意思,只是聽見說要解了他身上鐐銬,這下更方便他尋找天心,不覺就笑了出來,卻遭至無妄之災,眼見那刀砸過來,要閃避實在太容易,但為免暴露實力,他既不敢閃避也不敢運功相抗,故作狼狽地避開頭頂,那刀結結實實砸在他的左肩。這拓跋雄也是軍中武將,力大勢沉,直砸得他一個踉蹌撲倒在旁邊一塊巨石上,左肩痛得鑽心。
“讓你長長記性,再有下次,可沒這麼便宜!”拓跋雄威風凜凜的走了,卻不知自己給一個超級記仇的、了不得的傢伙留下了深刻印象。
三更過後,採石場終於安靜下來,幾乎所有的囚徒都是立即倒地、和衣而臥,睡死過去。元邈也萬分疲憊的坐倒在地,倚著石頭閉目調息。這一日他不知自己搬運了多少石塊,左肩的傷處比預想的嚴重,竟連帶著整個左臂都抬不起來,使不上一點力,他也不想那些虎狼之徒的鞭子招呼到自己身上,潛運內力在右手,全靠右手搬動那些巨石,左手只是虛應著做個樣子,到了此刻內力已是消耗過度,猶是如此,他還本著勇挑重擔的精神,把整個採石場走了個遍,卻沒有見到心上人的蹤影,更是身心俱疲。要知道他和宋遠之商量的救援時間是明日夜裡,他只有這兩天一夜的功夫找到天心。
約摸到了四更天的光景,元邈覺得體力有所恢復,四下看看,眾人皆已熟睡,只高處影影綽綽有守衛在值夜,他起身如狸貓一般無聲無息在石頭堆中穿行,又把整個採石場搜尋了一遍,還是不見天心,不禁焦急起來:難道宋遠之情報有誤,天心根本不在此處?
躊躇間聽到頭頂有人聲,遂隱身陰暗處不敢稍動,原是兩個守衛在頭頂巨石上聊天:
哎,這幫狗孃養的,夜班總排我們兄弟,欺負我們上面沒人關照!
別提了,咱們比下面那些犯人也好不了多少,今天又死了好幾個。
兄弟,不說,這要是能抱抱那邊窩棚裡的女人,就讓我死十次也是甘願的!
不做夢吧!聽說連大王都沒弄到手,連帶著還燒了華容殿,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辛苦。
送來那天我瞄到一眼,那長相、那身段、那面板、那頭髮,哎喲喲,簡直……你說咱們大王怎麼捨得把這麼個人兒扔到這來受活罪啊?
還不是為了煞煞這美人的性子!沒見專門派人盯著嗎?不然這麼多虎狼還不早給糟踐了?看著吧,早晚還得接出去,到時候說不定就是主子了!
暗處的人聽得心懷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