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偏偏要走相反的路線來鄭州呢?
“只因,”鄭少凡側過身,“你在鄭州。”
張潔愣住。
鄭少凡看了看她,柔聲道:“他必定會來,你放心。”
聽到這麼自信的語氣,張潔心中安定了些:“那……我們就在這裡等他麼?”
他含笑點頭。
張潔立刻面露喜色。
他既這麼肯定,就一定不會錯。現在曹讓他們只管往晉陽追,來這裡自然安全多了。但高興之餘,她又隱約覺得疑惑——是因為自己?
看著那美麗的小臉一掃憂愁,自信迷人的單鳳眼中,不經意又掠起了淺淺的憂傷。
黑風行事向來難以常理推斷,他既不回黑血教,也不願留在雲臺,又怎會莫名去晉陽?果真毫無掛礙的話,以他素日行事又怎會逃,而不選擇最直接的方法?
倘若是以前,自己絕無把握說他會來。直到雲臺,黑風面對她揚起的手久久不落之時……
將黑風引來這裡,的確是救他的一個辦法。
但,心中會後悔麼?
。
“你果真如此在意?”輕輕的聲音。
張潔正開心,聞言不由呆了呆:“他受傷了,我……”
她是這麼想的?鄭少凡靜靜地看著她。
天生的自信與睿智,使他談笑間不知解決了多少江湖大事。身邊耀眼的光環,使他無時無刻不揮灑自如、風采照人。
然而此刻,他竟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不安。甚至,他希望這件事儘快過去,儘管她會傷心。那時,他們可以一起回到揚州,他會讓她過得如往常那般快活、美麗。
溫暖的目光灑遍全身,張潔也有些慌亂。雲臺那段時間,他們的關係似乎早已定下來了。
白衣翩翩,瀟灑睿智,談吐風流,溫柔自信,永遠帶著春風般的微笑,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站在自己身邊的,儼然是無數女孩子翹首以盼的夢中情人,來到古代,自己一直都痴痴迷戀著他。
而他,也喜歡自己。
可為什麼心底還那般迷惘?
。
鄭州,深巷。
微微的喘氣聲,一隻有力的手扶上牆壁,努力使自己不倒下。
體內彷彿有無數火苗在燃燒,細細的煎烤,五臟六腑似乎要被融化。俊美的臉上沒有了面具,卻有些泛白,表情僵硬。
他暗自苦笑。想不到傷勢發作又提前了一日,巷口依稀能看到街上人來人往,實在不是時候。
忽然——
扶牆的手猛地放下,他挺身站直,冷笑一聲。
“出來!”
沒有人。
寒氣迫散開來,整個小巷似又陰暗了許多。
唇邊泛起驕傲與殘酷的笑意,修長的雙目中,隱隱泛著紅絲,但那目光卻更冷,透著無數憤恨嘲諷之色。
他雙手微握,真氣已然凝於掌上,然而,胸中卻氣血翻動,似要噴出口,體內的灼燒感也越來越烈。
終於,幽幽的聲音響起——
“你還要妄動真氣麼?”
。
他一愣。
悠長的小巷中,赫然多出了一個曼妙的身影。
略顯憔悴的臉上未施任何脂粉,卻依然殘留著一絲自然的嫵媚,在翠綠長裙的映襯下,竟更顯清麗動人。
竟是她。
他不能妄動真氣,別人都不明白緣故,她卻是知道的。
“你……”
“想不到?”關盼兒打斷他的話,淡淡一笑,“我從未見過這張臉,竟然還能認出你。”
他默然。
“或者,想不到我還會來找你?”停了停,優美的聲音又有些自嘲:“我也想不到,在這兒還能遇見你。”
良久,他長嘆一聲,洩了真氣,靜靜地看著她。
“僅僅如此是不夠,你,動手吧。”
看著那俊美蒼白的臉,美麗的眼睛裡光芒閃爍,她忽然扭過臉:“你……先療傷吧。”
他愣住。
似已知道他的意外,她努力沉了口氣,又轉頭看著他,微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再纏你。”
聲音平靜得如同一池靜水,沒有絲毫波紋。
沉默。
“你不必,”低沉的聲音,“我已欠你太多。”
剎那間,原本平整的翠綠衫裙起了微小的褶皺,似在發抖。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使語氣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