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卻沒有這個問題。
有著城牆的保護,士兵們計程車氣可以得到充分的保證,對敵軍的位居心理也會大大下降。弩手們打得比較輕鬆,能充分地保持著練習時的節奏,前進,放箭,後退,上弦,前進,放箭,後腿,上弦……彷彿一種奇妙的舞蹈……在他們身邊的洛川鄉勇看得目瞪口呆,原來弩箭還可以這樣玩的?
李攀龍對許人傑的弩兵隊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真好,這樣的鄉勇軍真是太好了,我也好想有一隻。”
“你就別瞎想了,這是在縣尊大人許可下才能建立起來的民團,你自己扯起來的鄉勇軍要是配上一千把弩,改明兒就以謀反罪抓你去砍頭。”許人傑笑道。
李攀龍啞然。
連綿的箭雨還在不停的下,滿天星部壓迫到城牆下三十四步左右的距離時,也開始以獵弓還擊了,稀稀拉拉的弓箭飛到了城牆上面,數十名弩兵被射傷,本來保持著完美節奏的三段射擊立即發生了輕微的混亂。
每損傷一個弩兵,就會破壞一個三人小組的迴圈射擊,受傷計程車兵退到後面包紮傷口,剩下的兩人則只好以兩人來進行輪換,射擊的間隔就被拉大了。
看著賊兵的軍陣越壓越近,還擊的箭矢越來越多。李攀龍急了:“許員外,這樣下去怎麼行?”
“確實不行!”許人傑抓住李攀龍道:“讓你的鄉勇去替代我受傷的弩兵,拿起他們的弩來作戰。”
“這……他們沒練過……”
“看……”許人傑指著一個正在上弦計程車兵們,這個蹬開弩機上弦的動作並不難吧?就算你的兵沒練過,也能做到。
“這個……倒是!”
“那好,讓你的兵只管上弦,我的兵來負責射。”許人傑揮舞起了令旗,軍樂隊也趕緊開始用軍樂傳達號令,另外,城牆上也有無數傳令兵向著各個小隊的隊長跑去,再把命令一級一級地傳給總旗、小旗,分散到每一個弩兵的耳朵裡:“沒受傷的保持三段射擊,受傷的改為分番疊射,讓洛川鄉勇幫著上弦……”
“一百把後備弩也搬上去,放給洛川鄉勇上弦……”
李攀龍和許人傑兩人聯手,城牆上一片熱火朝天,一些學習能力強的洛川鄉勇,開始負責上弦,前面人的把發射過的弩遞到他們的手上,他們坐倒上弦,上完了弦把弩向前面的白水弩兵手裡一交,然後根本就不起身,繼續坐在地上給第二把弩上弦……
不得不說,分番疊射這種被宋朝軍陣普遍採用的戰術,也有它的優點所在,那就是上弦計程車兵根本就不需要多少訓練,他們只需要會使傻力氣就行了。
越來越多的洛川鄉勇加入了上弦的行列,甚至華縣城裡的百姓也有膽大的上了城牆,坐在弩兵們背後幫他們上弦。這樣一來,弩兵們乾脆不不搞什麼輪換,替換,切換了,他們一窩蜂地趴到了城牆上,對著下面瘋狂亂射,射完之後也不管後面是誰,就把弩向後一遞,後面的洛川鄉勇和華縣百姓接過弩來就下傻力上弦……
如此一來,原本每一波只有三百個左右的弩兵在射擊,現在倒變成了好似有五百把弩同時在射擊似的,綿密的箭雨交織成網,射得城下的滿天星部東倒西歪。
“別怕,衝到城下就能贏,我們有一萬人呢!”滿天星聲嘶力竭地大叫著,也不管他的兵聽不聽得到。
大量的人數給賊兵來帶來了勇氣,雖然傷亡慘重,滿天星部終於還是頂著箭雨來到了城下。
城下已經堆集了一層一斗谷部眾的屍體,把城牆都襯托得矮了一截兒。滿天星的部眾們就踩著這些屍體,開始爬牆,撞門。
李攀龍有點慌:“這些屍體……居然成了他們的踩腳石,這下真麻煩了。”
“不用怕,屍體雖然有個當踩腳石的好處,但也有很明顯的壞處!”許人傑笑道。
“願聞其詳!”李攀龍趕緊求教。
“壞處就是影響士氣唄!”許人傑學著朱元璋平時教他的口氣,淡淡地道:“人心是肉長的,不是鐵石鑄成,踩在友軍的屍體上爬城雖然方便,但心裡難面會想:我搞不好也會變成這些屍體中的一具,成為別人的踩腳石……這樣一來,攻城還能有力?”
“哇,原來如此?”李攀龍恍然大悟。
果然,那些踩在友軍屍體上爬城的賊軍,還不如第一波衝來的一斗谷部從難纏,因為他們腳下踩著死人,心裡難免動搖!無知者無畏,不知道死亡可怕的人才會不怕死,但當一個人看到滿地的屍體血流成河的慘狀時,他還能驕傲地說自己不怕死,那就沒那麼容易,非得有大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