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息鼓”,將防具雙手舉在頭頂,這才是中國古代標準的投降姿勢。打出任何一面旗,管你是白旗還是紅旗,都代表這隻軍隊還有戰鬥的意志,絕對不能在投降的時候舉旗。
不信的朋友可以想想滿清的八旗軍,其中有一旗叫“正白旗”,出門打仗的時候就是舉著巨大的白旗,要是按白旗等於投降的說法,這隻“正白旗”的軍隊就成了投降軍了,不管走到哪裡都在向敵人表示投降,威風何在?
看著手無寸鐵,高舉甲冑下山的流寇們,官兵發出了巨大的喧譁聲:“投降了!流寇們降了。”
不等士兵們進營向楊洪傳信,楊洪就已經帶著幾十個親兵從營中跑了出來,小丫鬟秋葉也跟在他身邊。
鄭彥夫在側面咬牙切齒地看著,只見山上的流寇們一隊一隊地走下來,大額頭趙鈺走在最前面,他手上居然還抱著一具燒得焦黑的屍體,這具屍體整個兒燒成了黑炭,看不清楚容貌,只能看出來生前是個高大的漢子。
雖然看出來了流寇是下山來投降,但是怕死的官兵們仍然擺開了軍陣,以防流寇暴起傷人。楊洪笑呵呵地站到陣前,大聲問道:“來者何人?”
趙鈺大聲叫道:“我是洞子崖的二當家趙鈺,鄭彥夫不肯向天兵投降,我已經將他殺了,現在攜帶他的屍首來降。”
楊洪大喜:“好!很好!趙鈺你是個好樣的!把鄭彥夫的屍體送過來看看。”
趙鈺趕緊一溜兒小跑過來,別的流寇都站在遠處,距離官兵遠遠的。
要知道流寇向官兵投降也不是件簡單事,並不是走上前來,雙手一甩就束手就擒,若是真這麼聽話乖巧,後來李自成、張獻忠詐降時就沒那麼再東山再起了,通常流寇向官兵投降之初,還會對官兵保持著警戒心,不肯輕易把自己交到官兵的刀斧之下。
趙鈺到了近前,楊洪看了一眼他抱在懷中燒得焦黑的屍體,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這屍體燒得這麼黑,誰還看得出是不是鄭彥夫?”
趙鈺趕緊解釋道:“昨晚小人帶著兄弟將鄭彥夫圍在屋中,想要取他首級,沒想到他點火**,等火熄滅了咱們進到屋中,他已經燒成這樣了……”
楊洪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轉身向旁邊的秋葉問道:“你快來看看,這傢伙是不是鄭彥夫。”
秋葉早就被燒得焦黑的屍體嚇住了,她用手遮擋著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又趕緊將頭轉開,其實壓根沒看清楚,嘴裡哆嗦著道:“看體型……應該就是了……”
“應該?究竟是不是?”楊洪對著一個小丫鬟可不客氣,大聲道:“給我看清楚。”
“是!”秋葉被他的官威給嚇了一跳,她畢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鬟,一嚇壞了就滿嘴胡說八道,只想把自己的事情趕緊做完,道:“是了,他就是鄭彥夫。”
“哈哈!”楊洪也不管秋葉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出來剿匪嘛,抓不抓得到賊首不重要,只要有一個證人證明他抓到了賊首,這就行了,他故意拿兇狠的語氣嚇秋葉,就是想讓秋葉趕緊定論說這是鄭彥夫,就算以後發現搞錯了,責任也不在他,而在於證人亂說,他只管向上面報功就對了。
楊洪一巴掌拍在趙鈺的肩頭上,大聲笑道:“好樣的,你姓趙是吧?不錯不錯!你立了大功,本官十分開心,哈哈哈,跟我走吧,回西安府去請功,我會讓朝廷給你封個大官做的。”
趙鈺大喜,他頭腦簡單,楊洪這麼一說,頓時就信了。骨頭一酥,把朱百戶和王總旗的事也忘到了九宵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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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樹林裡,鄭彥夫用力地呸了一聲:“這軟骨頭!今後他就是朝廷的忠犬了,我必殺他。”
“只怕輪不到你去殺了。”朱元璋微笑道:“楊洪會幫你殺的,等著瞧吧。”
幾人靜靜地看著楊洪攬著趙鈺的肩頭進了營,不久之後,營地中間的空地上擺出了酒席,楊洪和趙鈺胡吃海喝了一通,席間似乎楊洪向著趙鈺許諾了不少好處,使得趙鈺滿臉都是喜意。站在遠處一直沒靠過來的嘍囉們也受到了照顧,官兵推出了幾車食物,送到嘍囉們中間,讓他們盡情吃喝。
官兵釋放出來的善意,使得流寇們全都放鬆了戒心,許多流寇不再抱持著隨時打算逃跑的想法,放鬆了心情,坐下來吃喝談笑。官兵和流寇變得其樂融融,十分融洽。
官兵派出一隊人上山,將山上的寨子一把火燒光,然後開始拔營,向著西安府的方向返回。
朱元璋等人遠遠地跟在後面,就像來時一樣。官兵照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