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製哨棍與苗美手中的精鐵長矛交擊,兩股巨力,藉著兩條大漢的前衝之勢,狠狠地相撞,巨大的金屬撞擊聲響了起來,在轟隆隆的鼓聲中輕越地拔起,猶如龍吟。
隨後,兩人身後計程車兵也如兩股互相奔騰的急流,碰地一聲撞在了一起。
“啊!”
“哎喲!”
“嗚哇!”
各種尖叫聲,驚呼聲,怒罵聲,一瞬間在兩軍陣中炸開。
“看不清楚啊!”許人傑墊起了腳,但還是看不清楚軍陣中間的情況,古代的將軍一般都要爬上小山頭來指揮,就是為了能看清楚兩軍交戰的具體情況,但現在許人傑站在平地上,根本看不到戰場中間發生了什麼,他不由得急得上竄下跳,恨不得飛起來。
“急什麼,我軍優勢。”朱元璋好整以瑕地道:“根本不必看。”
“你怎麼就這麼有信心?”許人傑哼哼道:“你好像什麼也能猜中似的,我就不信這個邪,哪有次次都能猜中的道理。”
“我不是猜的!”朱元璋曬笑道:“這是兩隻軍隊士氣、訓練、兵器、甲冑等等綜合分析得出來的結果,豈能瞎猜。”
許人傑哪裡肯信,他招手叫剛才揹著自己逃過來的心腹家丁過來:“給老爺我搭個人橋!”
那家丁乖乖地趴下,讓許人傑踩在他的肩頭上撐了起來……這家丁倒是挺高,這麼一撐,許人傑被撐起來了兩人高,他向著遠方的軍陣中間一看,乖乖我的媽啊……
戰況,一邊倒!
一六四、失去縱深
苗美與王二互拼了一招,只一招,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對方好大的力氣。從他的槍桿上,有一股巨力傳來,彷彿他用槍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飛速從山坡上滾落下來的巨石。那力量在一瞬之間就震盪得苗美的雙手猛地顫抖了一下,手裡的精鐵長槍險些脫手飛出。
他趕緊提氣,“喝”地大吼了一聲,用力向後一躍,蹬蹬蹬蹬,連退了數步,直到撞在了後面跟來的流寇雜兵們的身上,他才拿樁站穩。
翻騰的氣血讓他十分難受,胸口悶得慌。
在他還沒有醒過神來的時候,身邊的流寇們已經狂呼怪叫著撲了上去,這時對面計程車兵也迎了上來,只聽到對面的軍陣發出整齊的“嘿哈”一聲,前排計程車兵突然整整齊齊地舉起了盾牌。這些盾牌並不規範,有的是木製,有的是皮包,有的包著鐵……五花八門,原因是朱元璋的山寨物資還不豐富,所以武器裝備方面還沒有達成統一。
這些盾牌雖然材質各異,但是它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同樣的長寬,同樣的厚薄,在一排整齊計程車兵們平舉起來的時候,盾牌與盾牌之間能粘合得非常緊密,不會露出明顯的破綻。
從這些盾牌的上面,下面,或者盾牌中間的一些孔洞上,有無數只長矛密密麻麻地伸了出來,使得敵軍的軍陣正面,猶如刺蝟一般。
“停下!別衝這樣的陣……”苗美大驚,趕緊扯開嗓子大吼。
但是兩軍衝近,相鋒只在轉眼之間,這樣的大吼根本來不及。就算還來得及吧,兩軍交戰,嘶吼連天,一個人的吼聲能傳多遠?沒有軍樂隊的流寇們註定無法如臂指使般地操縱軍隊。
“碰!”苗美的大吼聲無用,一些衝在最前面的流寇,已經撞在了矛陣上,無數只長矛將他們刺中了,鮮血一瞬間就飆射了出來。
其實這些壯漢不是傻瓜,在看到矛陣時,也未必就還想向前衝,但是軍陣向前衝之勢,不是前排計程車兵想停下就能停下的,後排推著前排,勢頭猶如湧浪,不由得你前浪不繼續向前。
等到前排的被矛陣刺死了,後面跟上來的才猛然一驚,趕緊剎腳,但更後排的軍隊又湧了上來,結果就是前面的只好硬著頭皮,揮起手裡的鋤頭、犁頭、哨棍、木矛等東西,拼命地砸向矛陣,妄圖將對著自己的矛尖砸開……
一旦進入到這個階段,才算是戰鬥真正開始。士兵們開始揮舞起手裡的長矛,與敵方計程車兵交戰起來。長矛藉著盾牆的掩護,不停地收回去,再刺出來,這邊的流寇則揮舞著各種武器,用力砸向這些矛陣。
不時有流寇的慘叫聲響起,也偶爾會有朱元璋計程車兵慘叫一聲……不過很明顯,朱元璋計程車兵慘叫的聲音非常少,只是偶爾才響起一聲,戰場上主要是流寇的嘶叫。
苗美用眼睛一掃,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已方的軍陣,除了剛剛開始那一下是在向前衝之外,後面竟然一直在緩緩地後退……隨著刀槍劍戟在戰場中間拼鬥時發出來的聲音,對方的軍陣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