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位置安排得卻有些微妙了,在楚靖宇對面,蘇雲禛之前。
石唐氏跪在地上卻是不卑不亢,背挺得直直的,“李大人此言差矣。雲琪公主被害時,妾身正在普寧寺齋戒祈禱,此事普寧寺諸位大師皆可為證;難道就因為妾身上了趟雲湖行宮就將這罪名定在妾身的頭上不成?”
“哦?那石夫人倒是說說,前日夜裡你不睡覺,身著夜行衣前往驛站是為了何事?”陸希辰嘴角微勾,帶著三分邪氣,“這誰人不知如今雲湖行宮可是我西蜀使隊下榻之地;本相可不知西蜀使隊中有石夫人的舊識。”
石唐氏低首垂眸,死死地咬著牙,“陸相自是有話可說,可不知你該如何解釋普寧寺據鳳都不遠卻也不近,妾身可沒有夜行千里的本事,能在短短時辰中來回兩地。”
“不能?那是因為根本不需要。”陸希辰眸中波光流轉,嘴角微微揚起,“這點想必寶珠郡主深有體會,是吧?”
偽裝成熙寶珠的赤蓮表現得很是自然,她與石唐氏不同,那個蠢婦被抓了現行竟然還敢狡辯,可她卻只是他們的猜測而已。只要沒有百分百的證據能證明蘇雲琪被乞丐姦汙之事與她有關,她自然還是安國公公子的正妻安熙氏,上面交代的任務自然也可以繼續。
她微微抬頭瞧著陸希辰,“本郡主聽不懂陸相在說什麼。”
“是聽不懂,還是不想懂?”陸希辰瞧著赤蓮眼底的平靜,心頭對她倒很是佩服,他淡淡地走到含春面前,“聽說三皇子將府上不少奴婢綁到人肆發賣了,這位姑娘是寶珠郡主花大價錢買回來的吧?”
安國公公子的夫人昨兒在人肆與田國舅因為一名丫鬟大打出手之事,可已經不是新聞了。
赤蓮深吸口氣,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微微一笑,道,“眾所周知,本郡主不否認;難不成本郡主贖回自己的貼身侍婢也犯法了?”
“若是旁的,也就罷了。可若是她嘛……”
陸希辰淡笑著,“那倒是真的犯法了,是不是,寶珠郡主。”
“陸相說笑了。”赤蓮不卑不亢。
“本相可沒跟你說話,怎麼還是郡主覺著這張麵皮還不錯,捨不得脫下來了不成?”陸希辰的聲音陡然拔高,“清風、清月。”
“是。”
兩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將化作含春的熙寶珠鉗制住,陸希辰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將裡面的藥水倒到事先準備、裝滿清水的銅盆中。
“你,你們想幹什麼?”熙寶珠掙扎著,面色冷然。
“陸相這般對待本郡主的婢女,不太好吧?”赤蓮深吸口氣,縮在寬袖中的手心緊緊地握成拳頭,渾身忍不住地甚至連聲音都有些顫抖著。
“郡主?”陸希辰輕哼一聲,“就憑你也配?”
赤蓮眸色暗了暗,“陸相,本郡主再不濟也是晁鳳的郡主,豈容的你這般侮辱。”
“動手。”陸希辰輕哼一聲。
“砰——”
“陸相,你這般做法只怕是不太好吧。”楚靖宇眸色黯淡,“熙寶珠就算再有不是也是我晁鳳的郡主。”
“那太子的意思是,我西蜀的公主還比不上你晁鳳的民間郡主不成?”蘇雲禛也惱了,“陸相動手,本宮倒是想要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郡主。”
話雖說得如此,他心中卻還是有些忐忑的。
清月和清風相視一笑,其中一人飛快地將熙寶珠的手反扭讓她無從掙扎,另一人很快將含春的頭往那銅盆中一摁,而後清月飛快地尋到熙寶珠而後的縫隙,一扯。
“譁——”
“原來真的是寶珠郡主。”
“那,那一位是誰啊?”
“就是,怎麼會有兩個郡主。”
“……”
熙寶珠捂著臉,“不,不……”
“素聞寶珠郡主敢作敢為,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小人罷了。”陸希辰嘴角微勾,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將清月手中的人皮面具接過來扔到地上,“利用李代桃僵之計,化身三皇子府的婢女含春對乞丐窩中的乞丐送去帶了極品春藥的食物,呵呵,傳更夫童大頭,乞丐小狗兒。”
熙寶珠身子很是顫抖著,不斷地搖頭,“不,不……”
“這位姑娘,你是要自己揭開面具呢,還是本相讓人動手?”陸希辰輕哼一聲。
“呵呵,素聞西蜀陸相聰慧之名,栽到你手上,本姑娘也算冤枉。”赤蓮淡笑著,聲音帶著微沉。
江兮淺心頭頓時浮起一股不妙,“不好,她要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