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淺眸中頓時劃過一道瞭然之色。她就說嘛,這黃亞夫可是走鏢的鏢師,又不是養在家裡的小白臉,再怎麼好脾氣也絕對容忍不了張翠蘭這種潑婦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想來,他之所以容忍了這麼些年,這件事情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只是她將視線投向黃翠婷,果然不愧是張翠蘭教出來的女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倒是黃君澤眉頭緊鎖,一副不贊同的模樣,可卻也只是緊緊地抿著唇,從頭至尾沒有勸誡他娘半分。
“呵呵,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不過小小婦人,也膽敢稱你張家的土地。”
眾人頓時瞭然,尤其是陸希辰投給她一抹贊同的目光,做得好!
過獎,過獎。江兮淺眉梢微挑,回敬回去。
“杏山北荒處,我明兒就呈奏摺上書,想以我陸家莊的名義,要一座荒山是不成問題的。”陸希辰的語氣不緊不慢。
黃亞夫和黃亞娟這才驟然鬆了口氣,面色也稍微好看了些。
“伯父,伯母,哥哥們,今兒就到此吧。剩下的,既然是你們的家事,淺淺就不便摻和了。”江兮淺起身,事情雖然還沒有定論,不過以陸希辰的聰慧來說,張翠蘭想要佔到便宜是不可能了。
往日裡,只怕是顧念著外祖的祖墳才如此吧。
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麼。
陸唯風點點頭,“淺丫頭慢走,待過兩日與你三哥哥一道再來玩兒。”
“好。”江兮淺張口應道,“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
莫玉柳輕輕撩起腳尖,潔白圓潤的十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粉色的瑩光。
隨著噠噠的馬蹄不斷響起,道路兩旁的精緻迅速後退。
那算不得精緻,可內里布置卻異常講究的馬車車架內,發出銀鈴兒般的清脆笑聲,“咯,咯咯……”
“母親。”柳雲意低著頭,垂下眼瞼,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波瀾。
“怎麼,恨兒可是對那丫頭心疼了?”莫玉柳粉色瑩亮的薄唇微微張著,與江兮淺如出一轍的清澈瞳眸中,滴溜溜的,只是那眼角橫生的些許皺紋能看出她已經上了年紀。
“恨兒不敢。”柳雲意斂盡周身氣息,只瞬間周身氣勢頓時變化,薄唇微微勾著宛若妖孽下凡吧。
“呵呵,當真是母親的好兒子呢。”莫玉柳右手食指請貼在唇間,眸中波光流轉,“枉那丫頭自以為是,卻這兒輕易地就將自己的底牌暴露了出來。不過無名城麼……道有些意思。”
柳雲意心中好似被人投下一顆石子,“母親謬讚,說道睿智,母親當仁不讓。”
“只可惜呢。”莫玉柳纖細宛若削蔥般的指尖不斷地把玩著那枚玉佩,她嘴角微微嘟著,“若是她能將手中的月佩送出來,那就更好。”那副憨足,可又略微有些遺憾的模樣,像極了不知世事的孩童。俗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到底就是如此。
“母親已經確定了?”柳雲意眉宇微蹙。
晦暗幽深的眸子裡,波濤洶湧;只是面上卻未表現出分毫。當初在聽到下面的人說那雙眸子與母親如出一轍的時候,他就想著,他母親可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下了那樣的命令。
只可惜,朱雀太輕敵,當初因緣際會送進三皇子府裡的釘子竟然是個胸大無腦的蠢貨。
原本想讓青龍接手月佩和江兮淺雙眼的任務,卻不想他們又來了西蜀。自家母親知道後,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出。
莫玉柳“咯咯”的笑聲不斷傳出,“恨兒覺得呢?”
“母親自然是不會錯的。”柳雲意掩過眼底一閃而逝的探尋。
“咯,咯咯。讓白虎派人,將鳳都江府內的那個季巧萱不過是個假貨的訊息隱晦地透露給江兮淺。”莫玉柳的聲音軟軟糯糯,可說出來的話卻異常的鏗鏘有力。
“是。”柳雲意低著頭,“母親還有什麼吩咐?”
莫玉柳右手輕柔地攀上柳雲意那看著雖然單薄卻異常有力的肩膀,下巴微微靠上去,側身在他的耳畔輕柔道,“如果母親沒有記錯,恨兒已經二十有三了吧?”
“九月初八。”溫熱的氣息在耳畔流轉,夾雜著女子所特有的幽香,可柳雲意卻好似沒有感覺般,只低低地應聲,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莫玉柳也不惱,只自顧自地玩耍著,“恨兒可恨母親;若是旁人你這半年紀,孩子都已經可以下地了。”
“孩兒不敢。”在莫玉柳面前,柳雲意就是十足的孝子。
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