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這玩笑可是不大好笑。”他思忖著開口。
“玩笑?”江兮淺眉梢上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想必田國舅對昨日之事也有所耳聞,我父親乃淨身出戶之子,若說贍養父母,也就罷了。可為弟兄還債這一條,只怕是過了吧。”
她面無表情,可不知為何田勇樂竟然從那話中聽出了不滿和咬牙切齒的味道。
身在他這個位置,自然有自己的訊息網路。他雖然不成器,但因著妹妹之故,卻也平步青雲;這鳳都幾乎人人都會給他三分薄面,他今日上門,也不過是為了與江兮淺混個照面。
田貴妃到底新近上位,又近乎一步登天;可這後宮貴妃的位置,又豈是這般輕易能做得穩的,他想在江兮淺發跡前搶先拉攏與她,日後她嫁入三皇子府時,有他們田家做後盾,這正妃的位置也做得穩些。
豈是就是雙贏的局面,所以在聽莫愁彙報江嘉金欠千金坊五千餘兩白銀時,他才會選擇親自出面。卻不想這江兮淺竟然是個剛烈的,而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是冤有頭債有主,就差沒明說他們找錯人了。
“江小姐,這……”今日看來是自己算漏了。
“原來如此,是我們找錯人了。”莫愁卻搶先打斷田勇樂的話,“今日勞煩國舅爺陪草民走這一趟,草民在有間客棧設宴,還請田國舅和江小姐賞臉。”
江兮淺倒是高看了他一眼,“莫管事實在客氣,只是小女子待嫁之身,實在有所不便。”
“那在下改日再上門給江小姐賠罪。”莫愁對她微微笑笑,可那幽黑深邃的眸子,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莫愁有些,呃,不對勁。
田勇樂本就苦於沒有臺階,此刻見莫愁開口,自然順著下臺,“竟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不送。”江兮淺躬身。
田國舅和莫愁在下人的簇擁下離開,剛走出主院大門,江張氏就忍不住,“江兮淺,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以為小嬸——你應該很明白。”江兮淺淡淡地瞥了江彭氏一眼,稱呼他們一聲爺爺奶奶,那是為了不讓別人抓住自己的把柄有話可說,還當真自己是個人了。
江彭氏惡狠狠地,“放肆,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
“我可沒有歹毒得想要活活燒死我的長輩!”江兮淺毫不客氣地還嘴,“寒總管,這等偷窺偷聽可非君子所為。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寒風嘴角抽了抽,從樹上輕飄飄地落地,“小的參見主母。”
“……”江兮淺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這聲主母叫得為時過早,另外,三皇子交代的事情,您老人家可沒忘吧?”
寒風身形頓時狠狠地顫了幾顫,瞪著雙眸可憐巴巴地望著江兮淺,她這一聲老人家傳回主子爺的耳朵,他這一身皮可得褪上好幾層吶。
“若薇、素衣你們陪著寒大總管行刑吧,本小姐有些乏了。”江兮淺視線掃過江連德等人。
江連德雙手死死地捏著扶手,想要開口可在寒風那凜冽的視線掃視中,卻終究沒能開口。皇家之人啊,那可不是他們這等升斗小民得罪得起的。
若是江家任何一個女兒嫁進去,只怕他們都可以雞犬升天;可卻偏偏是江兮淺,看來他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這……”寒風有些發愁,“主……未來主母,不知這江府可有稍大的空地?”
“若薇你去安排吧。”江兮淺遞給寒風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這人可當真死性不改,若她記得不錯,這是第二次被她抓住偷看了吧。
……
江兮淺到底沒有降事情做得太過,只是最後聽若薇說,江嘉金一家五口被寒風綁在架子上,下面全是柴火;烈火熊熊,整個江府的下人都去圍觀了。
那五人差點兒被烤成肉乾了,好在最後寒風喊停。
只是救下來的人都已經嘴角起泡,全身被燻得不斷地咳嗽著,身上還有多處被燒傷的;這次只怕若是沒個十天半月真的難以恢復了,不過倒是那江張氏讓她高看了一眼,從頭至尾都護著江如月姊妹三人,果然是天下父母心,最後妄圖逃跑時,被寒風掌風扇起的一根燒的緋紅的木棍擊中脊背,身上的衣服被點燃,雖然最後被救下來,但身上燒傷卻異常嚴重;倒是那三姐妹,只是驚嚇過度,吸入過多濃煙,就算有幾處燒傷也並不算嚴重。
剛聽完若薇的敘述,江兮淺並未覺得他們有多可憐;若她還是前生那個孤冷清傲的她,只怕她早已經被人當做狐狸精給燒成了飛灰,又有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