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死腹中,老夫實在無能,侯爺、侯爺夫人你們另請高明吧。”
“轟——”
“不!”媚娘突然大吼一聲,而後直直地暈了過去。
“媚娘,媚娘。”齊浩遠雙目大瞪,使勁地抓著她的手搖晃著。
莫秋楠搖搖頭,“這位夫人只是氣急攻心,暈了過去。可這胎兒,現在已經是滑脈不顯,勸你們還是儘早做決定,免得傷了母體。”
“……”齊浩遠頓時像是被抽盡了全身力氣般,癱倒在軟榻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極不合時宜的笑聲猛然響起,那笑聲淒厲、哀怨帶著狠絕。
“報應,報應!哈,哈哈……你們齊家的報應!”
“你給我住嘴!”姚琉璃厲喝一聲,看向那面色近乎透明的媚娘,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後悔。若早知如此她該早些回來的,就算這威遠侯府中有諸多煩心事,更有季巧巧這個隨時提醒她,侯府丟人醜事的罪魁禍首,可是她也不該。
縱使不喜媚娘出身,可她府中的胎兒卻是無辜的。
姚琉璃倒不是覺得那胎兒真無辜,若放在以往她定然是不喜的。畢竟就算她是清白的伶人,到底也是花樓出來的。再高階的花樓,也總擺脫不了花樓的名號。
可如今,大婚當日季巧巧的所作所為,威遠侯府的臉面早就被人踩到了土裡;季巧巧這輩子是沒法生育了,她如今能指望的也就媚娘這個肚子了,可偏偏又發生這樣的事。
季巧巧卻是笑得癲狂,“住嘴?我為什麼要住嘴,敢做還不讓人說了?你敢說你沒想過要拿掉那個胎兒!”
“……”
齊浩遠猛的抬起頭,“娘,真的是你?”
“琉璃!”齊忠祥也同時厲喝一聲。
姚琉璃也不是吃素的,“吼什麼吼,我是想過不讓她生下來,可那是在剛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齊忠祥你敢說你沒這樣想過?”
“……”齊忠祥嚅了嚅唇。
莫秋楠搖搖頭卻是看不下去,這高門府第,不是他們平民百姓可以理解的。
“你們將東西放到那個偏廳就可以了。”結香指揮著江兮淺等人。
“是!”
“……噗。”齊浩遠猛的張口,噴出一口汙血。
“遠兒,遠兒!”齊忠祥和姚琉璃頓時愣住,莫秋楠本想就此離開,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氣急攻心,無甚大礙,但切莫再受刺激了。”
齊忠祥和姚琉璃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莫秋楠鼻翼微微抽動著,順著氣味,視線落在床頭前落地琺琅燒藍燻爐,約半米高的六腳鼎立的燻爐中有一股淡淡的番花紅的味道,他徑自上前。
“……這,莫大夫,可是這薰香有什麼問題?”寶嵐神經陡然繃緊著。
“莫大夫!”
將齊浩遠安置好的齊忠祥和姚琉璃也同時轉頭看向他。
“……哎。”莫秋楠看向躺在床上的季巧巧,神色複雜。
這個女子,曾名聞鳳都,所以就算是醉心醫術的他也是知曉的。傳聞她溫柔善良,賢良淑德,德才兼備,是鳳都多少未婚男子的夢中佳人。卻不想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輩,這番紅花加上媚娘體內的落子散,可當真歹毒至極。
不至於滑胎,卻能讓胎兒生生在母體內失去生命。
若是提前意識到還好,只需一劑打胎藥讓胎兒化作血水流出來再調養一段時間也就罷了;可若時間太長,胎兒的屍身在母體內腐爛,最後一屍兩命卻尋不到源頭。
“莫大夫,莫大夫。”
見莫秋楠久久不答話,寶嵐有些急了。
“叫什麼叫,這般大呼小叫作甚。”姚琉璃被叫得心煩,輕喝一聲。
寶嵐縮了縮脖子,身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可那雙眸卻死死地釘在莫秋楠的身上。
莫秋楠的眼神卻僅僅地盯著季巧巧,盯得她渾身發毛,“看什麼看。”
“沒看什麼,只是世子妃這般做法,當真不怕遭報應嗎?”莫秋楠面色黑沉,為醫者最討厭不把生命當回事之人。
“你什麼意思?”季巧巧面色一黑。
“這燻爐內加了番紅花。”莫秋楠一陣見血,外域花紅又稱番紅花,有活血擴宮之效,更多的作用卻是人們常說的打胎。
姚琉璃和齊忠祥面色頓時蒼白,“季巧巧,你這個蛇蠍毒婦。”
“什麼番紅花,我怎麼不知道。”季巧巧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