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吧,朕累了。”
“望父皇保重龍體,兒臣告退。”楚靖宇立刻躬身行禮,而後慢慢退出御書房中。
楚擎天低著頭,心中長嘆口氣,卻未注意到楚靖宇在離開轉身前,眼角那一閃而逝的兇光。
早朝之後,聖旨首先傳到了刑部。
江嘉鼎與傳旨公公一道回到相府的訊息傳來時,江兮淺正被陸希凝拉著,鬧得歡騰。
“小姐,夫人讓您到前院接旨。”
前來傳信的是主院的粗使丫頭。翠柳重傷未愈,為了不讓季巧萱瞧出什麼破綻來,她只好謊稱翠柳有事離府一段時間,至於為何沒告訴她,確實不想讓她憂心。
江兮淺微微頷首,“嗯,你先去回話,我這就來。”
“是,奴婢告退。”那丫頭低眉順眼,聞言立刻退了出去。
“這丫頭倒是個進退有度的,不錯。”陸希凝抓了一把酥香蠶豆,扔一顆到天上,張開嘴去接;然後“喀嘣”一聲;週而復始,當然也有落到地上的。
江兮淺搖搖頭,“凝兒你隨我一道去吧。”
“啊?”陸希凝轉頭,顰眉蹙頞,面帶不解。
“總不能讓你一直這樣待著,讓我娘見見你也好。”江兮淺微微笑著,如今季巧巧已經解決了,江嘉鼎又定討不了好去,整個相府除了季巧萱就是她了。
前世身死之仇,基本上算是報了;也是時候將陸希凝介紹給娘認識認識了。
陸希凝先是愣怔,而後飛快地將手上的蠶豆往桌上的盤子裡一扔,而後一把抓著江兮淺的手臂,“姐姐,你所真的?”
“真,比珍珠還真。”江兮淺輕輕點了下她的鼻頭,可在垂下眼皮看到自己那冰藍色雲錦彩織衣衫上那兩個碩大的油印時,頓時面色一沉,“陸、希、凝!”
陸希凝吐了吐舌頭,快速放開江兮淺,看到她射過來的兩道眼刀,低下頭對著手指,“……人,人家不是故意的麼!”
“……呼!”江兮淺深吸口氣,“我去換件衣衫。”
等她到得主院時。
季巧萱正捧著肚子,與傳旨公公笑語盈盈,眼角刮到她時,更是樂呵呵的,“淺淺來了,這位是張公公,你可能不認識,當初林太醫來時,也是他傳旨的。”
“看江小姐氣色不錯,想來已經大好了吧。”張讓笑著點點頭,“江夫人果然是有大福氣的。”
“張公公這是說哪裡話。”季巧萱連連擺手,“如今人已經到齊了,還有一位庶子重病在床,怕是……”
張讓也極有眼色,“呵呵,倒是不妨事的。既然人已經到期了,小允子,把江大人請出來吧。”
“是!”小允子應聲。
江兮淺這才注意到院子裡不起眼的角落中有一定青灰色軟轎,她鼻翼微動。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受刑了?她只覺得眼前一亮;與此同時,季巧萱也悄悄打量著陸希凝,這女子長得如此嬌俏可愛,尤其是那雙未經世事的眸子,清澈見底,與淺淺那歷經沉痛之後的澄澈相似卻不盡相同。
她是誰?
不過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也沒問。
只是在看到那被兩名小太監從軟轎中攙扶出來的江嘉鼎時,她心跳驟然慢了半拍,而後面色一白,“張公公,這,這是……”
“……呵呵,江夫人別急,待會兒您就知道了。”張讓夾著嗓子,輕聲道。
“嗯!”季巧萱毫無章法地點點頭。
只見江嘉鼎仍然穿著那日參加婚禮的一襲黑紅色錦服華袍,金絲溝邊,身上還用暗色絲線夾雜著銀絲勾勒的雙喜字,既顯得喜慶,又不張揚。
看來他雖然進了天牢,可到底李永泰不敢對他做什麼,只是那衣衫卻隱隱顯得有些凌亂,還有他走路的姿勢也有些……呃,該怎麼形容呢。
江兮淺歪著頭,看著江嘉鼎被兩名小太監攙扶著,走得極是艱難,良久才緩緩地向前挪動一步。還有他頭上整齊的髮髻已經被打散,凌亂的髮絲被流出的汗水浸溼凝成一股股的貼在臉上,若是瞧得仔細,還能發現她額頭上那細密的汗珠。
“姐,姐姐……”陸希凝悄悄扯了下她的衣衫,指了指地上。
江兮淺頓覺眼前一亮,習武之人五識比別人敏感些,她還說如今闔府上下可沒人敢在主院殺生,這從那兒散出來的血腥氣,在看到江嘉鼎路過的地方,那一滴滴小小的血跡,她頓時瞭然了,難道他……
“江大人,接旨吧。”
待兩名小太監將江嘉鼎攙扶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