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凌亂地擺放了幾卷竹簡;右面臨窗處,是張簡單的木榻,兩邊的架子上,各隔著一盆小葉榕,被塑成雍容華貴的姿態,枝椏層層疊疊,宛若祥雲般。博古架前,約莫兩米處,是張諾大的書案,上面擺放著不可或缺的文房四寶,筆架上,大大細細的狼毫,角落上還擺放著一些待處理的賬目和訊息。
接到訊息的蕭睿正坐在桌案後,被氣得面色通紅,大掌高高揚起而後重重地落到厚重的大紅楠木書案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屋內,蕭恩縮了縮脖子,華谷一卻是神色淡定。
“大哥,你又在發什麼瘋”,蕭恩眉頭微微皺起,帶著些許心虛,眼神飄忽,難道自己乾的事情被大哥知道了?不,不可能的,他可是偷偷去的,甚至連貼身小廝良生都不知曉,大哥怎麼會知道的。
蕭睿劍眉斜入,雙眸泛起冷厲,只是微微往他身上一掃,“哼!”
“大,大哥”,蕭恩磕磕巴巴,“你,你到底在氣什麼”,想著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難道是大哥派去的人又被樓外樓的銀樓主拒之門外了?別說,還真有這可能。
“啪!”
蕭睿看著他那副不正經的模樣,順手取了桌邊的一封信箋,運起內力,信箋穩穩地落在蕭恩面前,發出一聲脆響。
“氣什麼?你會不知道”,蕭睿此刻當真恨不能掐死這個弟弟。
蕭恩心裡驚了一下,心裡卻扔在不斷安慰自己,不會的,肯定不會是那件事情;將信箋開啟,越往下瀏覽,身子越是不由自主地顫動著,他左手緊抓著座椅扶手,右手死死地捏著信箋,額頭上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內心卻是早已經波濤洶湧;怎麼會,怎麼會被大哥知道?
這,這信箋到底是誰傳來的。
暗獄還是冥煞?
不,不可能!
這兩個江湖組織可是自己千挑萬選的,更何況自己前去時偽裝得那麼嚴實,他們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這行有行規,他們也萬不可能洩露僱主的秘密的。
“怎麼?無話可說了?”,蕭睿看著蕭恩那張臉,恨得牙癢癢,“還是翅膀長硬了,長進了,呵,倒是能幹了?知道僱兇殺人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誰?當朝相丞正妻嫡出的長女,先帝賜婚威遠侯府的世子夫人,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我,正妻嫡出的又如何,不過是個心狠手辣的賤人罷了”,蕭睿抿著唇,張口反駁道,可感受到蕭睿射過來那冷厲的眸光,不由得噤了聲,身子微微顫抖著。
蕭睿此刻心頭當真是千迴百轉,他原本還想著,等自己空閒下來,把那江兮淺約出來;以她與逍遙公子的關係,就算雲劍山莊與樓外樓的關係不能恢復如常,可好歹能知道為什麼樓外樓的態度會陡然冷冽,到時候對症下藥,也有個方向不是。
可現在,看看,他那偉大的弟弟做了什麼。
“你當真是覺得我們雲劍山莊不會敗落不敢心思還不是?”,蕭睿神色激動,雙手陡然往桌上一放,整個人順勢而起,兩隻手左右開咧,剛好撐起整個身子的重量;他上身前傾,面色黑沉;從那嚴肅的神色,激動的語氣,不難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蕭恩脖子微縮,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後仰了仰,明明待客的桌椅距離書桌那麼遠,可他卻清晰地感覺到了蕭睿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勢,整個書房的氣氛驟然壓抑了下來。
唯有華谷一,端著茶杯,低首垂眸,看著那橙黃明亮的湯色,紅綠相間的葉片,帶著獨特馥郁的蘭香,放在鼻尖,深吸口氣,那感覺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不得不說神清氣爽;抿一小口,含在嘴間,那淺淡的甘醇在舌尖瀰漫開來,果真別有一番韻味;當真不愧是宜山特供的大紅袍,只可惜,每年產量卻僅有一斤,大都上貢皇宮了,真正能品嚐到的人確實少之又少;沒想到這雲劍山莊的少主竟然捨得拿出來;或許有些事情,他可以稍微提醒下蕭睿了。
“……我,我……”,蕭恩身子緊繃,說話都磕磕巴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駁。
“我什麼?”,蕭睿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雙目如炬死死地瞪著蕭睿,“怎麼說不出來了?十八萬兩白銀,你當真以為那是十八兩銀子麼?我到時不知,你何時竟然有這麼多的私藏了,還是說……”
不等他說完,蕭恩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著,“我沒有,我”,他死死地咬著下唇,十八萬兩白銀的確是他能拿出來的所有,為了這次之事,他已經傾盡所有,只是他卻不能說。
“不說?”蕭睿卻是沒那麼好的耐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