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鶴唳的味道。狡兔死,走狗烹,何家今日的遭遇,未必不是他家未來的寫照。
昔日四大家,韓氏人才凋零,東宮殞命,只餘韓皇后一人不問世事;盧氏自盧國舅貪汙一案後,鋒芒盡掩,大有一蹶不振之勢;宋氏本就人丁單薄,獨子宋朝華“殞命”,宋丞相亦大有隱退之意。
何氏本是最得聖眷,如今卻遭此大劫,不得不讓人喟嘆一句,君心難測。
卻在這時,宮中又傳出了訊息,小何妃失蹤之時已有身孕,緊接著又有皇寺小僧透出口風,小何妃竟是被自家兄長接走的。
此流言一經傳出,雲州的米價立時漲了三層,人心惶惶。
何家若有了今上骨肉,便有了與今上對抗的又一有力籌碼,畢竟,當今太平歲月,只豐鹿東明邊境紛爭不斷,以致邊防駐軍達到四十萬的驚人數量。
若忠勇王破釜沉舟,揮軍逼宮也並非沒有勝算。
等到一切妥當,何家自會讓小何妃誕下男嬰,繼承大統也算順理成章。
這些日子,豐鹿王時不時傳召小雨,延陵雲澤也來了幾次尋他,兩人在房間裡一談必是大半個時辰。
小雨不在時,便是琪兒來陪我談天解悶,她與五公主親若姐妹,朝華公子的事情並未瞞她,其實她主僕二人若非怕兩相拖累必不會忍痛分離。
今日果果由貼身婢女紫幽陪著,琪兒得空來了冬苑。她親見果果辛苦,言語間不由得擔憂起五公主,又提到果果的飲食,“王妃這幾日胃口奇特的很,素日明明不愛油膩的食物,這幾日偏提起想吃山雞,可廚子做出的,她吃一口又都吐了出來,倒是珍兒妹妹機靈,說姑娘最擅烹食山雞,我便求來了。”
我心道,果果是大家小姐,平素怎會吃過山雞,又念念不忘呢,必是小雨這隻饞蟲,前日磨我不成,便去果果那胡亂吹捧,倒是讓果果動了心。
琪兒跟隨果果時日尚淺,便叫來了紫幽,依著果果的口味,加了些補氣的紅棗,既營養又清淡,果果應該喜歡。
烹飪全程,紫幽一直隨在身側,主料配料皆經她手,我一面感慨她心細如塵,盡忠職守,一面又微微覺得不舒服,總有種被監視的感覺,轉念又想到自己在雨王府的身份也著實尷尬,果果的一句“妹妹”,府中眾人大抵是將我當妾室看待的吧,如此算來,懷疑我會謀害果果的孩子,倒也情有可原。
紫幽正要將紅棗山雞端走,我急忙攔了下來,以嘗味道為藉口,盛了一小盅,緩緩送入口中。紫幽一見,面上現出三分尷尬,旋即又笑道,“王妃時而叨唸姑娘,姑娘可去東園走走?”
我微微搖頭,“我這會累了,下次再去吧。”
紫幽微微服身,“那紫幽便代王妃謝過姑娘了。”
看著紫幽與琪兒遠走的背影,我微微一聲嘆息,時至今日,我有何面目去見果果?
晌午悶熱我躺在竹椅上小睡,半睡半醒間忽聽見外面吵吵嚷嚷。
“王爺吩咐,閒雜人等不能進冬苑!”聽聲音,說話的應是平日守在冬苑前的侍衛之一。
一尖刻女聲傳來,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讓開!王妃和小王子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擔待得起?速速叫裡面的人出來!”
我迷迷濛濛間一個激靈倒是清醒了幾分,循著聲音向外走。
冬苑門口圍著六七人,當先是一中年婦女,衣飾考究,並不似王府之人。
我剛一露面,她尖銳的聲音便傳了出來,“把她抓起來!”
她身後幾個丫鬟欲上前來,卻被守在冬苑的幾個護衛死死拉住。
一時間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我隱隱約約聽到王妃怎樣怎樣,心中擔憂果果,正欲上前,一道清麗女音當空喝來,“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來人正是雨王府管事羅姝。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證明我沒失蹤,特來更新
☆、虎口脫險
羅姝當空一喝,四周霎時靜了下來。
她微微幾個碎步走上前來,對著來人輕輕一笑,“原來是李嬤嬤,怎有興致來了冬苑?”她將冬苑二字咬的很重,也不知是為了提點還是示威。
那李嬤嬤皮笑肉不笑,“老奴也知道這冬苑是不能擅闖的,只是老奴身負皇命,務必要照料好六王妃,六王妃食了午膳後腹痛不止,聽說是苑中姑娘經手的,老奴這才過來請這位姑娘過去問問。”
羅姝臉色一變,“王妃怎樣了?”
“太醫正在診治,王妃本就胎氣不穩,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