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要忍受這般打扮”憐兒板著臉冷聲說著。水慕兒這才發覺她的身上也是一身普通夫人的妝扮,頭上沒有任何累贅的頭飾,只用一塊布巾包裹著,身上的粗布麻衣,倒真是與她曾經見她是那股子冷傲之氣截然不同。
“為難姑娘了”水慕兒感激的看了看她,想要掀被而起,卻發覺身上一陣發軟,她喘著氣重又躺回,“剛剛姑娘口中說的姓白的可是白禦寒”
憐兒看她一眼,“可不就是”冷著臉將她扶好,“得,你這一躺都躺了兩三個月了,還是莫要急著多動”她伸手將一旁的粥端過來,“別說我沒提醒你,你這些日子吃的都是些流食,眼下可莫要再折騰自己了,若是到了生產的時候沒力氣,那可就神仙也幫不上忙了”時那慌一。
水慕兒眼瞧著她冷著臉,卻還是將粥舀起喂進自己口中,不由唇邊多了抹笑,“謝謝姑娘了”
“叫我憐兒就好”憐兒撇撇嘴,臉色依舊沒有半分緩解。
水慕兒於是便不多做計較了,也不知究竟是不是身體裡多了個小人兒的緣故,她竟覺胃口出奇的好。SxV。
吃了粥出門,外面天色一片嫣紅,竟是院子門口的一株桃花落了滿園。水慕兒瞧著,心裡的抑鬱也掃去了幾分,正在這時忽見白禦寒背了一簍竹筐從門外進來,他的身後是一身黑衣的行風。看到行風她面色忽然的透了抹緊張。
“可算是醒來了”白禦寒走近她,輕笑著細瞧了她面色,“恩,氣色還不算太差”他伸手將水慕兒垂落鬢邊的發順到耳後,又看了看身後的行風,“先將這個放進去吧”
行風答應了一聲慌忙接了竹簍進屋,白禦寒似存了心不讓水慕兒接觸他,已經單手從憐兒手中接過扶了她的輪椅啟唇,“我推你出去走走”
水慕兒心中默默,約莫猜到了幾分,但卻不敢往下想,強自勾了笑,她點點頭道,“好”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院子。幾人住的農舍位於一個山腳下,附近只有幾處人家。水慕兒瞧著周圍玩耍的孩童出聲道,“你們是怎麼將我帶出來的?”
白禦寒笑了笑,“還記得我給你的那枚藥丸麼?那其實並不是什麼特別的藥,只是能暫時為你保住胎兒而沉睡的藥”頓了頓,他突然蹙眉,“皇后當真是你姐姐麼?”
水慕兒不解他緣何這般問,垂了眸道,“自然是,只是她從小似乎就忌恨與我,為了龍飛塵,她後來的路便愈發偏執,我的臉便是被她傷的”
“原來如此”白禦寒低喃,眉間依然有抹愁慮,但很快舒緩,眼瞧著二人身前的桃花樹花瓣紛飛,他忽然輕笑道,“往日的事過去了便過去了吧,珍惜眼下的才好”
水慕兒瞧著眼前美景,竟恍覺日子過得太快,她伸手接下一枚飄落的桃花瓣低落道,“去年的這時候,還是我們初相識……”
他身坐輪椅之上,明明孱弱不堪,卻應了媒婆的要求抱了一身嫁衣的她,那一身藥香……水慕兒輕閉上眼,到今日她似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味道,甘冽而又清新。
“你們是不是都認定他已經死了?”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白禦寒,“行風查到了什麼?”00000
“行風去了那日發生戰爭的地方,靈翹谷已成一片荒蕪,他雖沒找著瑾王的人,卻看到拾到了這個東西”他輕嘆口氣緩慢的從懷中拿出一根用木頭雕刻的奇怪的簪子。水慕兒一觸到那上面奇怪的花紋,便忍不住淚盈滿眶。
“這確是他的東西……”她顫著手接過,將它護於懷裡,“可是不能因為這個便證明他不在了”水慕兒搖搖頭,“我相信他定然沒有死……他那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輕易落入別人的圈套送死呢?”
“慕兒”白禦寒輕嘆了口氣,“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為今我也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好你肚子裡的孩子千萬不能起什麼輕生之意,我們好不容易才將你救了出來,你一定不能莽撞!”
“我知道”水慕兒握著簪子擦了擦面上的淚抬頭看著白禦寒,“等孩子生下來我就去找他,無論如何,沒有見到他的屍首,我絕不會相信他就這麼死了”
她語氣堅決,眸子裡卻熠熠生輝,白禦寒實在不願再傷她的心遂點了點頭,“也罷,等孩子生下來,我陪你去”
“不”水慕兒搖了搖頭,“我想一個人去,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觸到他眸間不安的光,她慌忙解釋,隨即又道,“他若真的不在,就這麼讓我一人尋他也好”
白禦寒蹙了蹙眉,欲言又止,“風大了,我們回屋吧”
一行四人就這麼在山上又住了幾月,天氣逐漸炎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