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也不會救
白禦寒被一路請到了德善殿正殿。
開啟殿門,殿內安靜如斯,引領的太監早不知去了哪裡,他緩慢朝裡走去,這才看到大殿中央的案桌邊站了一人。
一身紋龍赤金長袍,腳踏黑色長靴,衣襬上依舊是最具特色的金絲銀線紋繡的細小龍騰,白禦寒只瞟了一眼,便緩慢的跪下身子行禮。
“草民白禦寒見過皇上,吾皇萬歲!”他雖是行禮說著恭敬的話,但神色間自始自終不卑不亢。
龍飛塵轉身看了他眼,將手中沏好的茶放到一邊的案上。
“坐!”他示意他起身。
白禦寒緩慢的直起身子,也不客氣徑直在他放茶杯的案旁坐下,端了茶喝了一口,這才啟唇道,“能得皇上親自沏茶,真是草民幾世的福氣”
龍飛塵聽他說完,唇邊立刻含了絲笑意,“白先生又何須謙遜,以你的醫術自然擔得起”
白禦寒看了他眼,細細打量了片刻,忽的一笑,“皇上大張旗鼓的找草民來,該不會就為了討論這些吧”
“自然不是”龍飛塵這才站起身,“朕找你來,自然是為了醫人”
“皇上的妃子?”白禦寒挑眉問。
龍飛塵笑了笑既不說是,也不否認,只反問道,“大夫治人,應該從來不問身份出處的吧”
“自然”白禦寒頷首,神色雖並無變化,看向龍飛塵的眸子卻沉入寒潭,“我醫人,雖從不問富貴貧賤,但若是故人”他頓了一下,唇角勾起絲若有若無的笑,“自然要詢問一二”
氛圍忽然有幾絲詭異,原本亮堂的殿內忽然因了外頭弱下去的陽光而有絲昏暗,映得二人的面容也有幾絲模糊。
“哈哈……”龍飛塵忽然大笑起來,他走近白禦寒,桃花目中黑如夜空,卻也如粼粼海面,波光澤澤,“白先生果然是個妙人,也罷救人拖不得,如此便煩勞了”
他率先往偏殿走去,白禦寒隨即垂眸跟上。二人一前一後,一個一身明黃如陽光,一個一身素白淡雅如滿月。同樣氣質脫俗,卻又同樣清冷孤絕。
偏殿主臥的地方,躺了兩人,二人的位置並不曾換過,水慕兒臥於床上,面色蒼白如紙,水靜兒臥於榻上同樣半死血色也無。
白禦寒只一眼瞟過二人,目光停留在水靜兒面上時,唇角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位就是皇上口中的娘娘吧?”他明知故問。走眸然卻。
龍飛塵不語,只眸色陰霾的看著他,“白先生可有法子醫治?”
屋內還有幾名御醫停留,看到白禦寒,眸間均掠過抹詫異。畢竟他的年歲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且氣質出塵,這樣的人居然擁有一身超越的醫術,實在令人不可置信。
白禦寒垂目看了眼紋絲不動的水靜兒,早有宮人取了他的藥箱放到一側。
“可不可治,需得等微臣探了脈再說”他從藥箱內抽出絲帕覆於水靜兒腕上,又取了脈枕。修長的指搭上水靜兒腕上,他眉目低垂,細細的感應。殿內一時間靜得出奇。那幾個御醫更是屏氣等待著他的診斷。
龍飛塵亦垂目立於一旁,看向的卻不是水靜兒,而是另一側連呼吸都幾不可聞的水慕兒。
好半響放下手指,龍飛塵蹙眉不語,那幾名御醫不由緊張得面面相覷,倒是龍飛塵率先開了口,“如何?”
白禦寒站起身,古怪的看了龍飛塵一眼,沉默片刻道,“並無大礙,只是身子太弱,又服了我自制的安胎藥,所以久睡了些”他就著宮人遞上來的水靜了手,卻並不急著醫治,只是看向一旁的龍飛塵,唇邊含著絲淡笑靜默。
“既有辦法,你緣何不醫治?”有御醫詢問出聲,白禦寒卻看也不看,依舊用那雙瀲灩如水的眸子看著龍飛塵,似在等待什麼。
“你想要什麼?”龍飛塵卻瞭然,黑不見底的桃花目看著他,“只要是朕能辦到的,不妨直言”
聞言白禦寒輕輕攏了衣袖,“其實很簡單,我要的不過是皇上一句話而已”他微微抬頭,目光落到一側的水慕兒身上,“草民之前便有意表明,眼下的這位姑娘是草民故友,草民曾答應過故人要好好照料與她,所以還請皇上開恩,忍痛割愛,讓白某帶走她”
他話語一落,那一旁的御醫們頓時瞪圓了眼睛,龍飛塵一聲冷笑,“這般說來,你親自現身為的就是她?”
“是”白禦寒坦然承認,“皇上不答應?”
“我為何要答應?”龍飛塵看著他,一雙眸子雖黑沉卻星星點點,似笑他太過天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