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書府門口停下。蕭鳳鳴率先跳下了馬車,然後伸出手過來扶她。留意到門庭若市的門口驟然安靜下來,水慕兒目不斜視的就著他的力道下了車。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子,那群人便蜂擁著過來請安。
“瑾王安好!”
蕭鳳鳴卻只是淡淡頷首,目光瞥向尚書府的門口的護衛。見到是他,那些個護衛慌忙上前迎了道:“原來是王爺來了,快請進!”
那些個官員甚至還未搭上話,便被堵在了門外多少有些心情鬱憤。
蕭鳳鳴卻看也不看,攜了水慕兒直接進了尚書府。
隔了一道門,水延年遠遠的站在走廊處,見管家關了門慌忙上前道:“實在不知瑾王駕到,有失遠迎啊!”他躬身行禮,蕭鳳鳴立刻虛扶了一把道:“岳父大人不必多禮,小婿知道你的難處!”
“爹爹安好,女兒給你請安了!”一側水慕兒啞著嗓子行禮,水延年驚疑不定的看著她,又看了看蕭鳳鳴遲疑道:“你是……慕兒?”
水慕兒點點頭,摸了摸面頰:“這張臉爹爹定不認識……只是各種緣由卻也一時解釋不清!”
水延年心疼的撫了撫她的發,想起那夜她滿身塵土隻身一人來到尚書府的情形,不由眼眶有些發紅,他這個女兒曾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寶貝,只可惜最關鍵的時刻也是他這個曾經最疼她的爹爹將她推了出去。
“委屈你了,孩子!”他哽咽著道。
“爹爹,慕兒不委屈!”水慕兒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來幸得爹爹孃親細心的照料,慕兒才有了今天。”
“岳父大人不必自責,慕兒連日來一直念著大人和岳母,所以一回京便過來了,就是想看看你和岳母大人。”
一旁的蕭鳳鳴攬了水慕兒的肩膀開口,水延年這才立刻收起情緒:“回來看看也好,只是你母親……”
他嘆了口氣,領著二人去往西廂。
直到到了西廂,水慕兒這才隱約知道水延年為何嘆氣。
西廂雖說偏僻,但向來都是賓客出入的地方,環境自不會太差,但眼下看到的院子哪裡有西廂的影子。
滿園雜草叢生不說,昔日精緻的院落竟也破敗不堪。水慕兒猶豫著跨進幾步,只聽得一旁的水延年嘆氣道:“我本也見不得她如此,只是……只是皇后開了口,我實在不能違背。”
水慕兒頓時不可置信的看向水延年:“皇后?”
水靜兒?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宮裡的那些個嬪妃早就該夠她折騰的了,為何連個孃家人都不放過。
水慕兒急急的進了院子,撇開那些雜草叢生,她推開廂房的門。頭爹口慕。
房間很暗,簡陋的屋子裡竟連個坐的東西都找不到,潮溼的室內才置身其中便能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她皺了皺眉,只聽得隱約的說話聲入得耳來。
“夫人,你就吃些吧!再怎麼樣也得養好身子等小姐回來!”這是水夫人貼身婢女雁落的聲音,水慕兒聽得出來。
“丫頭,別哭……我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比誰都清楚……待會兒天黑了,你再替我出府一趟……去幫我打聽打聽,啊!”
“夫人,雁兒一定會想辦法出去,你放心吧!”
站在門口,水慕兒早已止不住落淚的衝動,這時雁落正抹著淚站起了身,瞧見她微微一愣:“這位姑娘……”
她一身的粗布麻衣,發上沒有任何頭飾,素白的小臉上滿是錯愕。
水慕兒趕忙抹了把眼淚笑著道:“雁兒,是我!”
雁落依舊滿臉疑惑,這時正見了她身後的水延年和蕭鳳鳴進來,愣了愣,急急的喚道:“可是姑爺?”
蕭鳳鳴抿了唇點點頭,雁落竟似也忘記了給水延年行禮,急急忙忙的來到他身邊詢問道:“姑爺,你平安回來了,那小姐是否……”
蕭鳳鳴垂了眸子看了眼一側的水慕兒,雁落這才將視線轉向她,猶自細瞧了幾秒鐘,她這才不確定的道:“你是……小姐?”
水慕兒含著淚點點頭,眸光落向裡間,正見了水夫人聞聲顫顫巍巍的撐起了身子。她急忙大步上前,扶了水夫人。
掌心的生硬生生刺痛了她的心,她眼瞧著水夫人原本的青絲變了銀髮,險些痛哭出聲,強忍了淚抱了水夫人坐在床沿,她低低道:“娘,是女兒回來了!”
她聲音剛落,水夫人渾濁的眼淚立刻落了下來。她緊緊抓著水慕兒的手,骨瘦如柴的手背青筋暴突。
“是慕兒嗎?我那可憐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