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安頓下來。
過年時齊長春又去了教諭和訓導那裡送了節禮——這一年的年考,他的成績也還不錯,考了個第三等,可以參加年後的錄遺,以決定是否有資格去參加鄉試。
而錄遺是由教諭和縣令主持的,不是由省府的官員來主持,所以這個時候的人脈關係就起了作用了。
齊長春是新面孔,在張永寧的幫助下使了些錢,估計應該沒有問題,他自己也在其中一個訓導的私館裡兼了一個教書的差事,平日裡也有些錢來帖補——這也同樣是張永寧的關係才得到的職位。
其實“錄科”與“錄遺”本是清朝科舉的產物,但是現在的這個皇帝為了儘量網羅人才,特地設了這兩次補考的機會。而剛剛過年,朝廷上又有了新的旨意下來,說是考不中秀才的,可以用錢納捐一個“捐生”的名號,取得入縣學學習的機會,可以參加當年的鄉試。但如果不第,且又在當年年考中考不中前三等,便會被剝奪這一稱號。如果想再繼續科考,就得在下一科來臨時,繼續納捐。
這種事是古代常有的,也就是變相的“賣官”,但是齊敏兒沒想到這個穿越者的皇帝也會出這樣的損招——這樣的賣官行為就意味著腐敗,雖然開放的只是等級最低的鄉試的資格,但是他作為一個現代人,怎麼會不瞭解其中的弊端!
但是最重要的是,當今的建文帝宣佈由這一年的正科開始,正式設立武科。
科舉分文武登取人材,始於唐代的武則天,元代廢了武舉,明初雖然恢復,但是仍沿襲宋朝舊制,並沒有多大的新意,而且並不是每次開科都有武科,因為朝中的武將都是貴胄功臣的子弟廕襲的,洪武年間打仗又少,就沒有那麼多缺。
這次建文帝正試設立武科,明確了與文科一樣,三年一次,而且在縣學裡開設武學的講課,捐納武科捐生的人,可以在裡面讀六年書,不像文科那樣,考不中就要回家。
這樣的話,就避免了考武舉的人沒有地方學習的苦處——因為古代行軍打仗排兵佈陣這些事,一般是不教老百姓的,怕老百姓起來造反。
當然建文帝在改革武舉的同時,也加強的對民間武器的管理,每戶人家只許擁有菜刀、柴刀等不超過三把的刀,私鑄私藏兵器者斬,任俠養士者流放。
自古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都是統治者頭疼的東西。
更重要的是,從這一年起,建文帝把實行了一千多年的度量衡的“衡”給改變了——從十六進位制,變成了十進位制。
也就是說,原先的一斤十六兩,變成了一斤十兩,“半斤八兩”的年代成為了歷史。而國家設在各地的銀行,更是發行了新的大明寶鈔和銅製錢,舊鈔一貫只能兌換新鈔六百二十五文錢,舊的銅錢一貫或一兩銀,也只能兌換新制的銅錢六百二十五文,而且由銀行逐步回收舊鈔舊錢——為此銀行專設了六百二十五文的新面額紙鈔,以方便百姓兌換。
齊敏兒對於這一點倒是很能理解——十六進位制實在是太麻煩了!
不過明代一斤的重量,大概相當於現代的一斤二兩。不過這個時期,也不必強求什麼與國際接軌,自己好算就行了。
新的聖旨傳到的時候,正好是元宵佳節,盱眙縣的楊縣令正好藉著鬧花燈的時機宣揚了聖旨,帶著一對兒女雜在人群中,聽了聖旨的宣講後也不回家,便趁這機會在街上游玩——文氏在家裡照顧一對剛剛能站起來走兩步路的孩子,並沒有跟出來。
齊福則在之前跟著齊長春過年時回了鄉下的家裡,並沒有在盱眙城裡。
倒是張永寧,跟著一起來了,還拖著馬福奎一起跟在二人身旁。
看著大街兩旁各式各樣的花燈,齊敏兒倒是真開了一回眼——現代的城市裡,是沒有這玩意兒的。
齊長春一手牽著一個孩子,與張馬二人一邊閒談一邊順著人流向前走動,都說這次朝廷一下子來了三個新的舉措,實在是銳意革新了,馬福奎對武舉很有興趣,而張永寧卻更是高興,說便是這次童試不第,也要捐一個捐生的資格,與齊長春一起去參加會試。
齊長春自然是說他這次童試必中的,讓他不必擔心。
三人邊走邊說,齊寶兒卻是東張西望——難得進一次城的他,自然是對什麼都好奇的。
“敏兒!”
就在二人都注意著兩邊的花燈時,便有人在一旁叫齊敏兒的名字。齊敏兒聽得聲音很熟,回頭看時,卻是蘇睿跟著父親和母親一起進城來看花燈——當然,還有一個丫環,以及一個僕人趕著馬車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