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的同時,白鳳隱抽出對方腰間佩刀。手腕倒轉,刀光流利,還不等另外幾個官差近身,白鳳隱已經接連舞動刀光,但並不見有誰受傷。
嚓嚓幾聲微響,那幾個官差愣了一下,而後感覺身下一涼。
眼看幾個官差被割斷腰帶掉了褲子,滿是黑毛的大粗腿裸露在外,白鳳兮尖叫一聲捂住臉,轉身躲到楊氏懷裡。
白清軒又憤怒又想笑,憋得臉色通紅,表情古怪至極。回頭看看驚慌失措的官差首領,不得不板起臉上前一步:“鳳隱!你鬧夠沒有?”
話音甫落,白清軒身形忽動,赤手空拳朝白鳳隱襲去。
白家雖是商戶,白清軒卻自幼師從禁軍教頭習武,功夫還算不錯。白鳳隱知道與他交手肯定比那些官差要難纏,不由皺了皺眉頭。
她不還手,想來白清軒絕不會手下留情,必定往死打;她還手,那麼殺人嫌疑沒等洗脫,又要多加一條打傷兄長的重罪。
千軍一發時,堂外忽然傳來悠悠一聲感慨。
“是本王來得不巧嗎?怎麼白府今日變成演武場了?”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說不上清脆卻磁性悅耳,帶著幾分輕佻散漫之意。
聽得那道聲音,白松元表情一僵,連忙堆起笑臉匆匆小跑過去深深鞠躬:“不知殞王大駕光臨,白某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一聽到殞王二字,白清軒也立刻收手,狠狠瞪白鳳隱一眼後悄無聲息退到白松元身後。那些官兵比白家父子的反應更誇張,一個個面色慘白如紙,戰戰兢兢單膝下跪。
“下官冒失,驚擾了王爺。不知王爺到此所為何事?”
官差紛紛跪下,站在後邊的人便露了出來。一個身姿修長、丰神俊朗的年輕男人出現在白鳳隱視線之中,狹長微挑的丹鳳眼與高挺鼻樑,以及沉澱著皇族優秀血脈的精緻臉龐,讓白鳳隱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
殞王,風越國唯一一位沒有冊封親王的成年皇族子嗣,二十年前“暴斃”的先帝容蕭宇獨子。當年容蕭夙闖入寢殿逼宮時,這位一夜之間失去父母的小王爺,還是襁褓之中小小嬰兒。
白鳳隱仍記得他的名字,容定塵。
“姑娘這麼直勾勾看著我,可是有什麼想法?”感受到白鳳隱的視線,容定塵扭頭看來,單薄唇瓣邊噙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
白鳳隱不動聲色,心底卻是一震。
容定塵的眼眸深邃無邊,就像一潭死水,又像看不到底的冥河,除了寒冷之外只剩漠然無情。
直覺告訴她,他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人。
第一卷 引兮·鳳還朝 第8章 神秘貴人
“白鳳隱給王爺請安。”收斂起一剎那的驚訝,白鳳隱優雅蹲身施禮。
容定塵似乎有那麼一絲意外,隨即擺擺手:“原來是白府的五小姐。正巧,本王來此正是為了找你。”
素不相識又沒有關係,找她做什麼?
白鳳隱本想直接拒絕,瞥了一眼兇狠暗藏的白清軒,眼珠一轉改口道:“王爺覺得巧嗎?我可覺得不怎麼巧……喏,這幾位官爺正打算請我去官府喝茶呢,王爺不說服他們放人,那就只能到牢獄裡找我了。”
“哦,是嗎?”容定塵轉向官差,粗略詢問一番後眯起眼眸,“此人涉及到長門司一宗案件,本王奉命帶她回去受審。你們手裡的案子,就以山賊劫財害命結了吧。”
官差敢怒不敢言,悄悄與白清軒對視一眼,見對方也是萬分無可奈何。
“王爺的話,下官怎敢不從?”官差咬牙賠笑道,“不過這案子已經驚動府尹大人,還請王爺跟府尹大人知會一聲,不然下官回去沒辦法交差啊!”
容定塵滿不在乎道:“那是你的事,與本王何干?鳳隱姑娘,可以走了嗎?”
容定塵側身讓出路,順勢把官差和白松元都擋在身後。
白鳳隱冷眸掃過驚疑不定的家人,嘲諷一笑,而後昂首挺胸從容定塵面前走過。
白鳳隱記憶中有關殞王的資訊不多,只知道很多人怕他,他就像是閻羅殿的黑白無常,走到哪裡都意味著不詳。
不過,跟他走總比被活活冤枉死要好……費那麼大勁才重生,在沒有向容蕭夙復仇之前,她怎麼能死呢?再說了,如果就這樣莫名其妙死去,簡直窩囊得沒顏面再投胎,難道要用褻褲套在臉上麼?
白府門口停著容定塵的馬車,駕車的是個叫夏班的年輕人。夏班並沒有詢問目的地,直接把馬車駕到不遠處一條偏僻小巷內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