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的生身父親,他竟然由著這婆子作踐自己。
這就是她的父親!她視為依靠的父親,內里居然如此骯髒無恥!她身上還流著他的血。
他一次又一次重新整理她的認知。
窗外是黑黢黢的夜,一彎新月高掛天空,顧家大宅在夜色中像個吃人的怪獸投下深深的陰影,那廡廊下掛的大紅燈籠微弱的光根本不足以與夜色抗衡。
雕樑畫棟下掩蓋了多少骯髒汙濁啊!為了這錦衣玉食,又有數不清的人卑躬屈膝,拋卻尊嚴。所謂的禮義廉恥不過是高門大戶的遮羞布罷了。
她靜靜地坐著,細細數著害死她母親的兇手。
顧佔雲、顧佔茗、葛老夫人、邱嬤嬤,甚至顧佔雲那個畜生的小妾肖姨娘也有份!
這些畜生,他們害死了她的母親,卻妄想安榮富貴,世代傳承!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他們害了人卻不用付出代價,依然珍饈美饌,富貴榮華?
就算她力量薄弱,不能將他們的罪名昭告天下,那她也決不讓他們好過。
尤其是顧佔雲這個畜生,他必須死,必須死!
簾子掀起,露出邱嬤嬤歡天喜地的臉龐:“四小姐,四老爺剛才派人來傳話了,說老太太要親自教養您,這可是天大的榮幸,連咱們家大小姐都沒有這樣的殊榮呢。四老爺可真是疼您啊。”
“我原本還想好好跟小姐親近親近,沒想到您明天一早就搬到安榮院後面的罩房裡住了,到了安榮院,自然有老太太那邊的嬤嬤照顧您,唉,真是可惜呢。”
“嘩啦!”顧重陽一伸手,就把手中的茶水朝邱嬤嬤潑去,連茶湯帶茶葉潑了邱嬤嬤一臉。
這個狗東西,她連跟她廢話的心情都沒有。
“你幹什麼?”邱嬤嬤又驚又怒,瞪大了眼睛質問顧重陽。
“我幹什麼你沒有看見嗎?”顧重陽怒極反笑:“作死的狗奴才,我就拿茶湯潑你了,你又能如何?”
說著,又一抬手潑了一杯茶水過去。
邱嬤嬤這次躲開了,茶水沒有潑到她的臉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