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還是改不了。
我的租房面積就只有50平米,傢俱很多都是一併出租的,和項北他家有天壤之別。其實房子小也挺好,一個人住綽綽有餘,而且便宜,方便打掃。
不等我招呼,項北就自己坐下,明明是張半舊的沙發卻被他坐出了老闆椅的感覺。我故意坐在另一節沙發上,卻發現面對面的兩人剛好成45度的夾角,最適合談話的位置。
“你的車呢?”我家沒來過客人,我也沒有喝茶,咖啡之類的情調。所以現在只能從飲水機裡接來兩杯純淨水放桌上。
項北端起其中一杯,淺嘗一口,喝個水也能喝出優雅的味道:“交給助理了,他會幫我開回去。”
項北從坐下後視線就長時間的停留在擺在客廳的玻璃衣櫃上,裡面放著的是我的警服,一套冬天的西裝長褲,一套夏天的短袖襯衣,展展的掛著,十分顯眼。我雖然不經常穿,但警服在我心中是警察的象徵之一,我很是看中和珍惜,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著。
“你果然成為警察了。”
他眼中流露出的真誠感染了我,我頓時輕鬆了不少:“嗯。我考上了職業警官學院,畢業後直接進了警察局工作。”
“我知道你一定可以。”他自信的雙眸中閃耀的卻是對我的讚賞。
我略微紅了臉頰,只好用再土不過的對白掩飾:“你呢?得到想要的了麼?”
“算得到了吧,我留學回來父親就把一部分事業交給了我。”說到這他頓住了,低斂了眼瞼,長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但是……想要的東西,終究是沒有全部得到……”
我打斷他:“有得必有失,你不該太貪心。”
“貪心?或許吧……”
我這人容易心軟,最看不得這種表情。但我逼自己不能被他幾句話打動,我們都已經做出選擇了不是嗎?能無條件寬恕一切的那是佛祖,可惜我李燃只是屁民一個。我正視著他的眼睛,臉上毫無表情,儘量用平靜的語調問道:“這些年你有找過別人嗎?”
“有。男的女的都有。”他點點頭,一臉的嚴肅認真。和我想的一樣,要說沒有就虛偽了。
“我也是。”我道,“你看,我們都不是非彼此不可,你也不用遺憾。”
“不,我從不留遺憾。”
“這樣最好。”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之後我們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談笑風生,自在從容的說著這五年間大學的事,工作後的事。項北發揮了商人的特長,一掃剛才壓抑的話題,聊得恰到好處:“當警察很累吧?”
我熟練地摸出一隻煙點上:“還好,比想象的要輕鬆些。”
項北鎖住了眉頭:“你開始抽菸了?”
“在警校學會的,男生扎堆的地方免不了這樣。”我瞄了一眼手中燃著的煙,又從煙盒裡抖出一支給他,“要麼?”
他默默的接過叼在嘴上,沒有用打火機,而是湊到我臉前,用我的煙借了個火,我們很久沒有面對面的離這麼近了,條件反射的我直想後退。他不給我機會,壓著我的後腦,曖昧的很像是在接吻的姿勢。我能聞道他吐出的和我一樣的香菸味,還有噴在臉上的溫熱鼻息。距離是魔鬼,回憶是洪水,遇上都得完蛋!
他鬆開我,吐出的煙霧模糊了我們彼此靠近的臉,甚至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在他遠離的瞬間,我暗暗鬆了口氣,我對自己的自制力真是沒什麼信心。
我們的交談就此收住,彼此乾枯枯的坐著,抽著手中的香菸發呆。我想我知道項北在想什麼,因為我也一樣。原來我們的再次相見,既沒有淚流滿面的柔情,也沒有撕心裂肺的呼喊,更沒有像仇人般充滿仇恨,陌生人一般相互無視,我們竟然就普通朋友一樣正常交談,我們已經可以用理智相處了。
我站起身,準備回臥室:“你怎麼回去?”
“太晚了,我家離這很遠,我也沒車,讓我在這住一晚吧。”我這50平米的小房子有兩間臥室,稍大的那間就是我在睡的臥室,小的那間只放了一張床,那床是房東留下的,樣式古董,質量不敢保證。
“你今晚可以在那間空房裡湊活一下。”我想也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找出自己沒穿過的新背心和內褲給他,“洗完澡換上吧。”
“你先洗吧。”
我沒有客氣,率先走進浴室。感受水流淋溼頭髮,劃過身體,緩解了些許疲憊,最重要的是洗掉一些不乾不淨不該有的想法。等我出來,項北還坐在沙發上,不知何時又燃起了一支菸,我沒有再過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