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延慶眼前又是一陣搖晃,隨即問道:“宋將軍呢?”此宋將軍,自然是宋江。
宋江因為朔州陷落根本沒機會救援。而劉光世也鎮守寧武關。無法救援。
但是此時,忻州城中已經人滿為患,因為守城南北大營都入駐了城中,加之義字軍眾多人,如今忻州城中,光是有完全戰鬥力的兵卒就有接近兩萬。火頭兵加上後援也有三千多。
這人數放在平時,斷是誰都會覺得人太多了。但是此時,兀朮三萬大軍陳列在八十里之外。這麼短的距離,城中沒有一個人會覺得人多了,反而痛恨,為何城中兵卒如此之少,不是十萬大軍。
劉延慶只覺得胸口一陣沉悶,猛然就是彎腰:“咳咳咳!”
只見有些暗黑的紅色血液被劉延慶噴在了地上,周圍眾多武將一見,立刻圍了過來。
而一名武將便是說道:“宋將軍正在城頭佈防,屬下派了傳令兵過去相請,因該很快就會過來。”
劉延慶揮手斥退了上前的醫官,才說道:“我沒辦法督戰了,以後你們要配合宋將軍。記得,這一次輸了我們就會死。就算不戰死,忻州之後到長安再無屏障,我們回朝亦是死。所以你們必須聽宋將軍的。”
眾人點頭稱喏,劉延慶卻開始閉目養神,似乎每說一句話,都很費力氣一般。
眾將軍見到劉延慶閉眼,卻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一邊,都沒有動,沒有說話,就那麼直直的站著,似乎這一刻,這些馳騁沙場的將軍都成為了一個小兵,當年剛剛入營時的小兵。
許久之後,宋江推開了房門,看到了滿屋子的將軍。
劉延慶在宋江開啟房門的一瞬間似乎清醒了過來,微微睜開了眼睛。又過了幾息,才睜開雙目,看著宋江,道:“宋將軍,劉某身體不適,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宋江揚起手阻止了劉延慶的道歉,說道:“劉將軍身體要緊,為了宋國,你一定要養好身體啊!”
聽了宋江的話,劉延慶卻是搖了搖頭,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最清楚。
看著床架子,劉延慶才說道:“一個國家,就像是這個架子床。有人想霸佔架子床,有人想要破壞架子床。我們就是著架子床上的架子,保護著這個床。但是真的要護住床需要的是這個床的主人,而不是我們這些架子。”
宋江聽到這個比喻,卻是說道:“只是,床的主人睡著了,只有架子了,這架子上面裹了簾子,要是裹得緊,別人就掀不開,若是不掀開簾子,趕不走裡面睡覺的人,那就霸佔不了這床。”
劉延慶才略微咳嗽著說道:“我這根木頭腐朽了,頂樑柱就那麼幾根,如今偌大的忻州,就要讓宋將軍頂著了。”
宋江沉默了些許時候,才說道:“我本來是受命保住朔州的,只是剛到,朔州就完了,如今賊子出山,想要圖謀忻州,自然要問過我宋江同不同意。”
兀朮狼子野心,斷然不會放棄宋國的每一寸土地。凡是能攻的下來的,都要攻下來。收不收的下,守不守的住那是另外一回事,大不了丟了便是,反正本來就是別人的,能拿下固然好,拿不下,破壞了也不錯。
宋江雖然不知道兀朮是怎樣的一個人,卻知道,草原上的人都不好對付。
劉延慶看著牆上的地圖,說道:“如今金兵就在原平,有兩條路可以過來,要麼鎮守閻莊,要麼埋伏山谷,要麼直接堅守不出。三條路,我們人不多了,不可能同時鎮守閻莊還埋伏山谷。”
若是同時鎮守閻莊又埋伏山谷,很明顯城中人手就不夠了。若是兩條路那一條出了紕漏被破。那麼忻州的命運就只有陷落。
宋江看了看滿屋的將軍副將們,點了點頭說道:“不如我們就在這兒討論一下吧。”
一屋子將軍,便開始開大會了。
劉延慶的觀點是正確的,很明顯,閻莊和山道只能留一處人。
而閻莊本身就有人鎮守,若是決定改為埋伏山道,那麼閻莊的人便只能撤走。
而撤走本身也有些風險,因為閻莊的兵卒撤到山道兩邊去,閻莊的百姓卻只能回忻州,但是這一路途遙遠,對於兵卒來說不算什麼,對於拖家帶口還要攜帶財物的百姓來說,恐怕就是好幾天的路程。
若是此時兀朮出兵,那麼這些百姓將十不存一。
宋江沉默的聽著眾人的討論,才說道:“先不討論百姓怎麼撤退的問題,先說說,完顏宗弼的大軍有沒有可能從山道過來?”
王德沉吟了一番,說道:“古往今來,過雁門關攻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