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蹤。她面上不動聲色,日日不是精心修煉,便是縱情山水。
潺潺溪水,小亭靜佇,素心遠遠望去,那抹紅色的倩影正手撥琴絃,如天籟般的樂曲緩緩從指尖傾洩而下。一般人很難察覺,琴音中的幾絲焦慮和心緒上的不穩定。她自小跟隨宮主左右,想到導致宮主心煩意亂的根源,心底對那人便恨上了幾分。都是那個莫飀,招惹了她們宮主不說,還給她帶來這麼多的煩憂。自從宮主下山尋人後,回來時便心神不定,雖面上悠然從容,神色溫婉,眉目如畫,可是不經意間總覺得那美麗的面容上,在說話的時候平添幾絲愁緒跟幽怨。
素心嘴上不問,心裡卻跟明鏡一樣的明白,她私下恨不得將那莫飀千刀萬剮,礙於為宮主著想,卻也只能咬了咬牙,派遣了傾雅宮部分暗探下山尋覓莫飀下落。
疊翠山此日如常,唯一跟往常不一樣的地方,是傾雅宮來了位氣度不凡的老人。那老人精神抖摟,斜眉入鬢,舉止投足見頗有幾分揮斥方遒的威勢,他身後還跟了幾分來歷不明的手下。老人見到傾雅宮眾弟子,神色如常,揮了揮手,說想要見她們的宮主。她們起先是不願意引見的,老人拿出了一塊紫玉,篤定道你們宮主見到這塊玉,便會來見我。
素心不以為然,但還是將紫玉遞將了過去,邢煙華手上久久的摩挲著這塊色澤剔透,中有紫氣縈繞的玉,喃喃的說了一句,該來的總是還來的。素心沒想到宮主果真是見了那位老人。
在宮主的吩咐下,素心屏退了傾雅宮弟子,她最後一個離開接客廳,隱約聽見那個沉穩的老人在看見她們宮主後,破天荒的語不成句,激動的聲音在她漸漸走遠後消失不去。
那一天,老人跟她們的宮主談了很久,接客廳的門也一直沒有開啟,直到半下午,門突開,守在外的素心甫一進去,便接了邢煙華的命令,她要第二次下山,傾雅宮暫交付於她手。
宮主將宮中大小事宜交代完畢後,便隨著那個老人以及幾個部下下了山。素心心中極是不願,卻也不得不聽從邢煙華的安排。
傾雅宮眾弟子也執意挽留,情緒高漲,一直無法平息,素心開始也是其中之一,直到邢煙華淡淡的跟她說了一句話:“素心,他是我的爹。”
這句話既具有威懾力,素心腦子轉了好幾個彎,才意識到那人居然是老宮主的丈夫。來尋自己的女兒了。
“煙兒,朕……總算是尋著你了。”永德帝心中感慨萬千,一路上目光慈愛的看著邢煙華,只是女兒的態度對她溫婉有禮,讓他心中好不失落。
“皇上不遠萬里來到傾雅宮,難道只是想讓煙華下山麼?”邢煙華淡淡道。
“煙兒,為父時日無多了。”永德帝嘆道,宮中御醫早在半年前就推出他最多隻有半年時間可活了,早年征戰江山,風餐露宿,落下了病根。中年自從邢煙華的母親歐陽優離開後,對他無疑是一次打擊,日日夜夜的思念讓這個老人早已不再健壯的身體,逐漸變得日漸消瘦,二十年前那個指點江山的燕將軍不知不覺隨著登皇位而飽受高處不勝寒,還伴隨著病痛的煎熬。這一次在燕清然那得知邢煙華的音蹤後,永德帝佈下了稠密的資訊網,這才覓得傾雅宮的地理位置,他執意不聽宮裡大臣們的意見,找了個因由帶了幾個暗衛隻身來到疊翠山,直到見到了邢煙華,那顆飽經滄桑的心才安定了下來,這是他和歐陽優的女兒,女兒長得果然和她的母親有幾分相像,永德帝第一眼便認定,這是他的失散在民間的珍珠,是大燕朝唯一的公主,他燕君山唯一的女兒!
他直接說明了來意,動之以理,想給邢煙華一個公主名分,邢煙華委婉拒絕,他又曉之以情,說自己將不久遠離人世,邢煙華這才有幾分動容,願意跟他回宮,住上一段日子。
永德帝想到這裡,心中泛苦,如今居然要透過這種方式,才能與女兒相聚一些時日。但能重聚,他已經很感激老天爺了。優兒,你將我們的女兒藏得讓朕好找。。
邢煙華眸中光澤氤氳,手裡撫著紫錫玉,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她早在京都被圈禁在慕煙樓中就從燕清然口中得知,她乃他同父異母的姐姐,當今聖上的女兒。初聽到這個訊息,震驚不是沒有的,可是在經歷了燕清然的事後,她心中不知不覺對大燕皇宮裡的人產生了幾絲厭惡之情,更何況,她腦海中全無對父親的印象,自小從母親口中也甚少提起,直到將紫錫玉交予她手,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在山下也是有個爹爹的,那時歐陽優隨口便說爹爹去世的早打發了她的追問。便是不想她過多參與到宮廷中事。
這次跟隨永德帝回宮,對方畢竟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