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怕歐陽舞惱她,匆匆忙忙地跑了。
吃了晚飯,歐陽舞替自己換了藥,她自己也懂醫術,雖然自己包紮比較麻煩,不過她能上的藥膏比普通大夫開的藥要好得多了。
她在房間裡呆了一天,也覺得有些悶,便想出去走走,她這才發現,這裡是一處修葺得十分別致的園子,園中假山流水,很是閒適,遠處有處亭子,亭蓋設計精巧,像展翅的雄鷹。此處到亭子當中是一條修好的石子小路,蜿蜒幽徑,十字路的兩旁是片竹林,很是幽靜。
歐陽舞順著小路慢慢的往裡走,氣息之間都是芳草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就在此時,一聲悠揚的簫聲從遠處傳來,落入耳中清揚婉轉,歐陽舞順著簫聲尋去,卻見容隨雲坐在亭子之中,晚風撫過他的長髮,他手持玉簫,放在唇邊輕輕的吹奏。他遙遙地望著遠處,神色淡然,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簫聲中所投射出著悲涼與悠遠,帶著淡淡的感傷,歐陽舞靜靜聆聽著,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各種各樣憂傷的畫面,眼中便不由自主地溼潤了。
容隨雲似乎突然發覺有人在身後,簫聲戛然而止。他一轉頭,就對上歐陽舞的眼,月光幽幽,她的眼中反覆閃爍著淚光,她的表情寂寥落寞。
他見過她渾身是血狠戾的表情,如今見到她表情柔和,竟大感意外。
歐陽舞猝不及防地被他捕捉到自己的表情,神色有些尷尬,乾笑了一聲,朗聲道:“容公子的簫聲很動聽。”
“小五,你怎麼出來了,你的傷還未好。”
“我的傷不礙事。”歐陽舞說著還揚了揚自己的手,對上容隨雲臉上的關懷與擔憂,心中閃過一抹感動,一個陌生人尚且如此關心自己,唇邊又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想必明日我便能離開了。”
容隨雲推著輪椅轉過身來。
她的傷口他親眼見過,被利劍刺穿,那麼深的傷口,肯定很疼。大夫說過,若是再傷了旁邊的筋骨,可能整隻手臂就廢了,可她現在笑嘻嘻地,露出一副一點都不疼的倔強樣子,他的心裡竟出現了淡淡的心疼:“小五,你再……”
歐陽舞打斷了他的話,皎潔月光照在她精美如瓷的臉龐之上:“我們萍水相逢,容公子卻願意救我、收留我,我很感動。容公子現在可否再替我吹簫一曲,明日之後,或許我就再也聽不到這樣好聽的簫聲了。”
容隨雲望著她,並沒有拒絕,他執起手來,將玉簫放在唇邊,簫聲流瀉出來,她閉目靜聽。
歐陽舞次日便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容隨雲救她一命,若他日有機會她必當回報。
她一離開,便開始尋找程錦的蹤影。只是還未等她去尋,便見到一對馬車隊伍從她的面前經過,聽人說,坐在馬車裡的人便是程錦。
看來,她運氣不錯,想要找誰,誰就出現在她的面前了呢,雪膚冰肌神色疏離。
歐陽舞想要混出城去,之前還覺得會被盤查,不過這次她倒是想了個好法子,她將自己裝扮成孕婦,挺著個大肚子。
城門口的人接到命令是巡查一名年輕女子,根本不是個挺著大肚子的婦人,見到歐陽舞鄉土裝扮,還捧著個大肚子一副要生的樣子,連看都不看就直接放行了。
歐陽舞看著前面的這隊浩浩蕩蕩的馬車,眼中閃過冷冷的光芒,這次看你還往哪裡逃。程錦坐在車內,只覺得面色越來越燙,她心裡有些著急,只是一味地讓車伕快點趕車,她只想快些見到那鬼才神醫,好讓他將自己的臉治好。馬車已行至城外,到老林卻是要繞過一座山的,馬車正快速的行駛在山下。 程錦正想著事,馬車卻突然一個抖動,停了下來,外面一片喧鬧。程錦心裡微驚,莫不是遇了強盜?想著便稍稍掀開簾子往外看,一看更是吃驚。
只見從從山上射出一條條火龍,正是帶了火種的弓箭,那弓箭並不射向別人,偏偏是對著自己。很快,馬車便著起火來,由於弓箭的衝擊,馬車開始搖搖晃晃。
接著又是一箭,噌地一聲射了過來,這一箭堪堪地落在她的頭頂之上,若不是她躲得快,只怕是當場便喪命了。
突然她的眼睛瞥到了箭上,卻見插著白色箭羽的頂端上赫然一個“夜”字!夜非白,莫非是二哥派了殺手害她,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程錦的眼中露出遲疑和驚恐的神色,雙手緊緊握成拳,他竟如此害她! 車外的人馬很是著急,大喊道:“小姐,不好了!你快些出來。”
程錦呆滯地坐在馬車裡,消極的情緒令她身子都動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