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自己的才藝。
又一輪開始,歌聲停,那一枝粉白的繡球花正好傳到了威廉手裡。作為在場唯一的洋人,又是這樣俊朗英挺的長相,可能他自己專注於和薛鴻霖等人的交談並沒有發覺,其實從他踏進茶話會的草地起,明裡暗裡眾人對他的關注並不比對薛鴻霖和孔繁嗣的少。現在看到這樣的情形,除了已有心儀物件的,其他少女都有些隱隱的興奮,只是有些自恃清高竭力不表現出來而已。
“秦,我能請你和我一起表演嗎?”秦蔓芸看著毫不猶豫直接走到她面前發問的高大男子,有些意外。不過她轉念一想,威廉在這裡相熟的只有她和薛沁,薛沁更害羞些,威廉找她幫忙也是情理之中。於是也便答應了。或許是錯覺,在威廉對她發出邀請的瞬間,她好似聽到了身邊眾多少女失望的嘆息聲。
眾人都知道威廉是來自美國的富家子弟,幾個月前從沿海城市一路遊歷到南城,目前受薛鴻霖邀請住在薛府教授芘雅諾,於是紛紛猜測他今晚也許會表演這個。誰知威廉招來等在一邊的黑衣侍者交代了幾句後,那侍者卻拿上來了一把梵婀玲。確實,如果要彈奏芘雅諾的話,那樂器體型龐大,搬運不易,未免太花時間了些。只是誰也沒想到,原來威廉不止會一樣樂器。秦蔓芸只覺得周遭原本平靜了些的少女們又開始興奮躁動起來。
與一身燕尾禮服的金髮青年越過人群並肩而立,秦蔓芸有些許緊張,威廉卻依然鎮定自若。就像平日上課時一樣,他的目光溫柔的籠罩著她,也安撫著她,冰藍色的眼眸像陽光下浮冰盡融的大海,溫暖深邃。只見他抬手將琴身架於左肩,右手執弓弦,意態閒閒,起落間便是一串悠揚輕快的琴音傾瀉而出。那調子……不正是她偶然哼過一次的那首歌嗎?來不及細想什麼,曲子已經進行到了她該開口的地方了。
“……
搖過薔薇花叢
不要驚走了花叢裡飛舞的蜜蜂
讓我們搖進那無際的碧空
靜靜渡過虹的橋
穿過煙霧重重
讓我們擒住那無言的西風
要它幫著我們
找回失去的夢
……”
最後一個字消失,梵婀玲的餘韻還在空中迴旋。眾人紛紛鼓掌稱讚起來,秦蔓芸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位子上。薛沁開心的湊過來:“秦姐姐,想不到你唱歌這麼好聽。”“不是這麼回事,都是威廉的琴拉得好。”秦蔓芸連忙解釋。平心而論她的嗓音條件只是一般,但勝在聲音柔和清澈,這首歌難度也不大,又有威廉精湛圓融的技藝烘托,這才顯得她唱的不錯。
說話間,下一輪遊戲已經開始,秦蔓芸聽到人群間忽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呼喊,回頭望去,原來是謝菀終於拿到了花。大家都知道謝菀愛粘著薛鴻霖,此時早已有不少人拿眼偷偷覷著薛鴻霖了,只是礙於他一貫的冷臉才不敢明著鬧他,更有好事的遙遙往秦蔓芸這處看過來。然而謝菀的行事再次出乎大家意料,她笑著伸出圓潤白膩的手腕子,蔥段般的食指在人群中胡亂一點:“你,對,就是你了。”她今日穿的依然是兩截式的中式襦裙,只是裙子是最近流行的百褶樣式,衣袖也做短了幾分,與舞會初見時的男裝打扮,彷彿特意藏起了她眉目間的英氣銳利一般,顯得柔和近人了起來,眉目間少女的清麗顯露無疑。此時她那一截露出來的面板在陽光下白的簡直能反出光來,被她隨手點到的那個青年頗有些受寵若驚,忙不迭的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做出聽憑差遣的姿勢。眾人只見那個青年聽了謝菀的話臉色一變,滿臉為難,卻不知為何,始終沒有拒絕,便知道一向作風大膽的謝菀又想出什麼新奇有趣的點子了。
果然,謝菀笑吟吟的上前站定,略一提氣,便開口唱起一首洋文歌來,這並不出奇,在場之人幾乎都學過洋文。出奇的是謝菀身後那個青年,他本是呆立著,等謝菀唱了幾句了,他彷彿也下定了什麼很大的決心,眼一閉,竟然圍著謝菀跳起了芭蕾舞!那青年身量高大,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偏偏跟秦蔓芸似的,跳起舞來渾身僵硬,何況是芭蕾這種對形體優美特別強調的舞蹈呢,別說像一隻優雅的白天鵝了,簡直成了落入網裡拼命掙扎的落湯雞,真是說不出的滑稽。眾人也似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全都笑的前仰後合,正在喝茶水吃點心的幾位無不跌落了手中的茶盞糕點,或是被口中的茶水點心渣汙了袖口衣襟。偏偏謝菀卻對近在眼前的青年視而不見般,依然自顧認真唱著歌,一個調子也沒有亂。於是亂七八糟跳著舞的青年和一本正經唱著歌的謝菀這樣奇異的對比組合又讓大家笑得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