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打招呼。
似乎昨天過後,府裡頓時就換了一個新氣象。
府裡有什麼八卦當然都是兜不住的,今天一清早,葉宋和蘇靜的事情就在府裡上下傳開了。大抵她能和蘇靜在一起,在這個家裡真真是眾望所歸。
吃飯的時候,葉修問她:“你和賢王,以後是怎麼打算的?”
葉宋只當做不知,粗著脖子道:“什麼怎麼打算的?”
百里明姝道:“還有兩個月不到就是阿青大婚了,你和賢王的喜事準備在阿青之後辦了嗎?”
葉宋抽了抽嘴角,扒了一口米飯,汗顏道:“你們想太多了吧。”
葉修又問:“這件事,要不要皇上賜婚,若是要的話,我可以……”
“等以後再說吧。”葉宋打斷道,“等京城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們就不會再留在京城了不是麼?”
午飯還沒吃完,管家就進來稟報說,一輛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
葉宋臉上的神采亮了亮,她知道是蘇靜來接她了,昨晚似乎一起約定過,要去他那裡看梅花的。但葉宋還是堅持地陪著家裡人吃完午飯。
老將軍先行對她揮揮手道:“有事就去吧,你這表情我看著就起雞皮疙瘩。”
葉宋這才放下碗筷,拭了拭嘴角,道:“那我先出去一趟。”
葉宋穿了一身棉袍,不覺得冷。迎面的空氣十分新鮮,淡淡的陽光照在她白淨的臉上,輪廓分明,顯現出淡淡金黃色的光澤,頗有幾分明媚。耳邊一縷頭髮落在衣襟上,長長的髮絲都攏在腦後,像一匹黑緞。
她走到門口一看,那裡果然停靠著一輛馬車,十分安靜。馬車也華貴之中透著大氣,裡面應是很寬敞。葉宋只覺得趕馬車的車伕有些面生,但也沒做過多他想,走過去撩起簾子便跳了上去。
馬車的中間擺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有一隻精緻非凡的冷金色香爐,香爐裡的薰香正徐徐上升繚繞,將馬車裡的空氣都燻得香香暖暖的。
只一瞬間葉宋就知道不對勁了,這不是蘇靜的馬車。她抬起眼簾來一看,只見馬車裡坐著另一個女人,穿金戴銀,精美刺繡的衣袍逶地,著實是極盡奢華而高貴。她的妝化得極其精緻,看起來面板吹彈可破,年輕而美麗。
儘管時隔這麼久不見,葉宋不可能認不出她來。可她又不像是原來的那般模樣,雖然依舊高貴,但身上那股盛氣凌人和高高在上的勁兒卻被時間給消磨掉了。
曾經的恩恩怨怨橫在兩人中間,她不可能對葉宋和顏悅色起來,但也不至於劍拔弩張,而是皮笑肉不笑道:“想要見葉家二小姐一面,可真是難。”
葉宋淡淡道:“我不過一介民女,如意娘娘想要見我,何須費此大勁,只需要進府上去;又或者不肯屈尊降貴的話,派人來傳喚一聲也是可以的。”
沒錯,此時此刻坐在葉宋對面的高貴女人,正是多日不見的李如意。
“曾經聲名顯赫的北夏第一女將軍,儘管如今卸下職位只是一介民女,但也不能小覷。”李如意道,“我不親自來,若傳喚你,你會聽詔入宮麼?”
葉宋想也不想,抬頭看向她,平靜道:“老實說,不會。我想娘娘大老遠地跑一趟,也絕不是會閒到和我拉家常。”
李如意道:“對,若只是淡淡拉家常,我自然不會找你。我倒寧願和你老死不相往來。”她頓了頓,臉上的神情莫名,“我的確是來請你入宮的。”
她記得,昨天蘇若清約她的時候沒有自稱是“朕”,而今天李如意來找她,同樣沒有自稱“本宮”,居然還用了一個“請”字。這對於李如意來說,是得降下多大的身份才能辦到的事情。
葉宋沒說話,站起來就要走。李如意本能地拉住了她的手。她回頭低眼看去,見那隻手柔美動人,手指上戴了尖尖長長的護甲,葉宋挑眉道:“幹什麼?我記得你是巴不得我永不踏進宮門半步的,這又是怎的?”
李如意手上沒松,道:“葉宋,你恨我嗎?”
“恨?”葉宋眉端蹙了一下,繼而上下打量了李如意一眼,嗤笑道,“你倒說說,你渾身上下,有什麼地方是值得我恨的?錦衣玉食?還是聖恩隆寵?你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而我所擁有的一切,是你窮盡一生都無法再擁有的,我恨你做什麼?”
李如意臉色有些發白,她已經沒有意氣去跟葉宋爭這口氣了,因為葉宋說得都對。她現在,除了皇宮那個牢籠給她的一切外在的奢靡,其餘的什麼都不剩下。但是她能怪誰呢?曾經,她恨極了眼前的葉宋,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