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北夏的戰神,一個是將女,在戰場上那都是威風八面,但打了一天一夜的仗,餓得跟狗似的。
起初葉宋還會顧及到蘇若清在場,吃得太兇有些不太好,但蘇靜擺明了跟她作對,他可什麼都不用顧及,專挑葉宋喜歡吃的下手,只要葉宋慢一步,就會被他率先給搶了,於是葉宋就再也顧不上其他,嘴裡包滿了,還要拿筷子去搶蘇靜碗裡的,不住地含糊地罵道:“你他媽……有病是不是……你明知道老子吃這個的……”
蘇若清並沒有糾結於葉宋和蘇靜之間的互動,他只是看著葉宋,有些心疼她。這些飯菜是最簡單不過的粗茶淡飯,他入夜時分到了這裡吃到的還是精心準備過的飯菜,但都不容易下嚥,而現在葉宋和蘇靜吃的,若是放在富裕一點的人家裡都是給下人吃的,但是她吃得卻津津有味。
為了守護他的江山,為了給他打仗,葉宋在這麼邊遠的地方吃著這些,不能與家人團聚,還時時刻刻擔心著自己的生死。
他有什麼資格怨她,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親手把她推向蘇靜,在這裡舉目無親,她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蘇靜。
只是來看她一眼就好了,也好讓自己安心。
蘇若清默默地等著兩人吃完,才問葉宋:“好吃嗎?”
葉宋點頭:“好吃。”
蘇若清便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道:“這裡沾上了。”
葉宋粗魯地隨手就抹掉了自己的嘴角。
天快亮了,外面的風吹得呼呼作響。歸已來收拾了碗筷,便下去休息了。蘇靜見時辰不早,便把葉宋拉了起來,她臉上明顯地寫著“瞌睡”二字,對蘇若清道:“不早了,皇上還請早些歇息吧,我們這便退下了。”
蘇若清未加阻攔,道:“你們也累了,就下去休息吧。”
蘇靜剛走兩步,蘇若清又出聲道:“前些日聽聞你受了傷,現如今都好些了嗎?”
蘇靜溫溫笑著,道:“謝皇上關心,已經好多了。”
隨後兩人一走出營帳,迎面的風雪立刻讓葉宋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都怪營帳裡面太溫暖了。蘇靜用披風把葉宋裹得嚴嚴實實,一邊扶著葉宋的肩膀一邊抬手擋在她頭頂,護著她回到她自己的營帳。
進去之後,葉宋把披風上的雪抖落,遞還給蘇靜。蘇靜笑著收下,道:“快進去睡吧。明朝還有別的事呢。”
葉宋轉身之際,道:“你也回去睡吧。”
“阿宋。”葉宋將將撩起簾子進去,裡面的火光把她瘦長的身影映照在帳布上,蘇靜看著她的影子就喚她的名字。
兩人一布之隔,葉宋站定,道:“什麼事你說。”
蘇靜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他來了,會讓你改變心意麼?”
葉宋問他:“心意是心隨意動,會因為一個人的離去或者到來而發生改變嗎?”
“我知道了,我會陪著你把你這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做完。以後,你都要為你自己活。”
葉宋雙眉挑得老高,臉上卻沒有絲毫不悅的表情,道:“你偷聽我們說話?”
蘇靜很無辜:“我沒有偷聽,是它自己要往我耳朵裡鑽的,我發誓。你知道的嘛,習武之人耳朵會格外敏感一些……”
“別廢話了,滾回去睡吧。”葉宋不想再聽他嘮叨下去,不然他說了這句就還會有下句沒玩沒了,外面那麼冷,他也不怕著涼。於是葉宋說了這句之後抬步就往裡面走去,全然不再理會他。
蘇靜在外看著營帳布上葉宋的影子越來越淡,不由摸摸自己的鼻子,桃花眸裡笑意難掩,隨後也不再耽擱,轉身就往自己的營帳去了。
蘇若清只在北夏大軍裡不動聲色地停留了很短暫的時間,等到第二天天亮開的時候葉宋睡意惺忪地醒來,發現蘇若清已經連夜離開了。
當她知道這個訊息時,只怔忪了片刻。因為昨天夜裡她睡得很熟,恍惚中卻似乎夢到了蘇若清,就坐在她床邊靜靜地對她說了許多話。可是到底說了些什麼,她卻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葉宋也沒有太過糾結,想不起來就不用去想了。因為她想不起來一定有想不起來的道理,或許那對於她來說,已經不是重要到必須要想起的程度。
葉宋穿戴整齊,匆匆叼了一個饅頭,就去整軍了。大雪下下停停,出營帳時,一腳踩下去,都能沒過雙腳了。饅頭在風中被凍得又冷又硬,但她如何噎都得一口口吃下,渴的時候隨手抓一把積雪塞進口中捂化了嚥下就是,只要不覺得飢餓就行了。
按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