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毒夫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英姑娘。英姑娘的眼神,讓她恍惚一愣,竟覺得有些像自己年輕時候那種不甘和倔強的眼神。她也知道了,英姑娘不再是那個冒失而衝動的小姑娘了,的確是成長了很多。
只有現實的殘酷,才能讓一個人迅速地成長。
英姑娘又道:“實際上,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了,看看我們北夏是怎麼打垮你的國家,看看北夏的軍隊是如何把你們趕出這裡,看看你的國家是如何卑躬屈膝磕頭求饒的。”
“你想得倒天真。”鬼毒夫人道,“誠然,就算我不能做到讓他們全部醒不來”,拉長了聲音,再看了床上的白玉一眼,“至少他可以。你要不要試試?”
英姑娘眼神只往白玉臉上輕飄飄一閃而過,旋即就落在了鬼毒夫人身上,只要她敢輕舉妄動,大不了大家一起同歸於盡。英姑娘道:“你到底想怎樣?”
鬼毒夫人彎了彎身,手指往白玉的唇上輕輕一點,英姑娘當即便想衝過來,卻被鬼毒夫人抬手擋住,道:“放心,他暫時不會死,但到底會不會死,就要看你怎麼選擇了。我希望接下來的事你不要再插手,否則他必死無疑。”
“接下來什麼事?”
鬼毒夫人轉身看著英姑娘,一向平靜無波瀾的眼神裡竟然溢位絲絲憐憫的意味,可惜英姑娘根本不會再相信她,及時她再作出一個慈母的形象,也只是在演戲罷了。她道:“不管任何事,都不要再插手。你太年輕了,不要捲入這樣的紛爭裡,毀了自己一輩子。”
英姑娘聞言卻是冷笑,道:“毀了我一輩子的,不是這些紛爭,而是你。你難道忘了嗎,你是怎麼毀了我的?”
最終鬼毒夫人眼神恢復了常態,一拂袖便如風一樣從英姑娘身邊飄過,道:“話已至此,全看你自己。”
鬼毒夫人走後,英姑娘第一時間跑到白玉床前,白玉的嘴唇已經便成了綠色,正張蒼白的臉也開始變了。她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布袋攤開,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銀針,大小粗心應有盡有。英姑娘一手拈五支,扯開白玉的衣襟露出他的胸膛,精準無疑地刺了下去。
而鬼毒夫人走出英姑娘的院子以後,本想往其他院子走走,可是她突然覺得身體不適,像是有什麼東西鑽進了身體裡,正吸著她的血肉,讓她胸口倏地一痛,扶著牆便吐出一口汙血。
鬼毒夫人臉色也跟著變了。她清楚得很,自己是中了英姑娘的毒,什麼毒不清楚,但是令她心驚的是,她竟也不知道英姑娘是何時對她下的毒!
最終鬼毒夫人只好放棄了去別的院子的念頭,趁著夜色翻出了謝家老宅離開了這座小城。
天不亮時,南瑱便再次攻城。城樓的火光,把天色照得跟白晝一樣。葉宋和蘇靜命人做了許多最簡陋的炸藥,點燃了長長的導火索然後投擲下去,每爆炸一次都能炸飛許多計程車兵。
這是他們第一次將炸藥運用到軍事上來,取得了驚人的效果。以至於天色亮開,南瑱卻無士兵前赴後繼地進攻城門,烏黑焦灼的地面上,橫七豎八躺著的是南瑱士兵們燒焦的屍體。
此次戰役,南習容也來了。他騎著馬在後方,見此情形是勃然大怒。那半面金色的面具彷彿刺眼的冰芒。
城樓上計程車兵們備好了弓箭,在葉宋的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葉宋拉滿了長弓,一支箭瞄準了南習容金色的面具。隨後雙眸一眯,冷箭便飛脫而出,直直像南習容射來。
南習容抽出馬鞍上的長劍,砰地一聲,將箭斬斷成兩截。他側頭對身邊的鬼毒夫人厲聲道:“還在等什麼!”
鬼毒夫人臉色有些蒼白,好似將要下雨的天一樣,泛著淡淡的灰色。
她得到了南習容的命令,紅衣一飄,人便站在了地面上,伸手從懷中掏出幾隻瓷瓶來,開啟塞子,裡面一律裝的是綠色的液體,她揚手用力一甩,便將瓷瓶扔在了城樓下的那片焦土之上。
裡面的綠色液體流淌了出來,無聲的沁入了黑色的泥土裡。
因為地面熱氣的蒸騰,一股淡淡的綠煙從地面上緩緩升騰,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南習容下令,軍隊往後撤,因而城樓下空出一片空地來。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地面的泥土開始鬆動。先前那些被炸飛的南瑱士兵,拖著焦黑的身體,居然如死灰復燃一樣開始緩緩動了起來。他們彷彿就是睡了一場覺,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撿起自己的刀劍站了起來,有的缺了胳膊端了腿,有的半邊臉都消失不見血肉模糊,這是這都不能影響到他們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