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晶瑩的淚滴淌出來,混進了雨水裡。她抽了抽鼻子,神態幽弱酸楚,那是發自內心的愁苦,她說:“靈月,你就當是我殺了她吧,她跟著我,就沒有、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原是我對不住她……”
她輕輕地摟住了蘇宸的脖子,說:“蘇宸,我是真的愛著你,想跟你白首偕老……你不信也罷……”
雨還在一直下,大夫冒著雨趕到時,蘇宸抱著南樞正依偎在寢房裡,兩人皆是溼透了。大夫放下藥箱,摸了摸南樞的手腕,肌膚入手冰涼已經沒了脈搏,他伸手到南樞鼻端,也感知不到有一絲呼吸。最終大夫翻了翻南樞的眼皮,看見瞳孔已經擴散開始模糊,不由嘆了聲氣,道:“王爺節哀順變吧。”
要是以往,蘇宸一定跳起來,用刀架著大夫的脖子逼他給南樞看病。可是現在,他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身體、精神,都似被掏空了,唯有緊緊抱著懷裡的人。
見蘇宸如此,王府無人不嘆息。誰也沒想到到頭來丟了兩條人命。管家到底是有經驗,連夜吩咐人去打了兩口棺材,管家來詢問蘇宸喪禮以何種禮制辦,畢竟南樞曾是王府裡的妾室,又是蘇宸最心愛的人。蘇宸在房裡和南樞枯坐了一夜,都沒有回答。
葉宋一行人進了城門還沒走多久,就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侵襲,葉修命親衛軍押著一干山賊先去了刑部,讓葉宋隨同著一起,蘇靜半途告辭回了自己的賢王府,而季家兄弟和劉刖則負責送葉青和春春回將軍府。一路策馬狂奔,馬蹄在積水的街面上踏出了水花濺濺。
葉宋被淋了個透心涼,回到將軍府感覺肩上有些沉,一摸一看,卻是蘇靜的袍子。她取下來抖抖能擠出一汪雨水。葉青和春春是坐在馬車裡的,因而沒有怎麼遭淋,但都受了不小的驚嚇,先行下去洗漱休息了。
季家兄弟和劉刖進來,與大將軍在大堂寒暄了兩句,一杯熱茶都來不及喝就匆匆告辭回軍營了。大將軍過來問葉宋:“兩個丫頭都沒事吧?”
葉宋笑道:“有大哥在,她們能有什麼事?”
大將軍瞪了眼,嗔道:“那你呢?白天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敢一個人獨闖,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葉宋手裡挽著蘇靜的衣袍,神情恬淡:“當時沒想那麼多。賢王也去了。爹,我這不是好好兒地回來了麼。”
大將軍也不再多說什麼,道:“還不快回去洗洗,淋了雨小心著涼。明早你還要早起,跟我們一起進宮去。”
一提起進宮,葉宋這才有時間回味自己的勝利果實,笑眯眯道:“爹,皇上這是要封我做官了?”
大將軍一聲喝:“我們葉家的人,不貪仕途!既然你入了這條道,就要時時刻刻想著為國效力!”
“是是是。”
葉宋睡了一覺起來,第二天一大早,推開窗戶,外面空氣清新,頓覺神清氣爽。約莫是昨天太拼命的緣故,她渾身都痠痛得厲害。
她正站在門廊前活動活動筋骨,前院便熱熱鬧鬧的,似有兩分嘈雜。還不等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緊接著鞭炮聲就響起來了。春春一路小跑,臉色洋溢著笑容,進了晴兮院喜道:“二小姐,宮裡來人了。哎呀你怎麼還不穿外衣啊,快,快披件衣服,將軍正要你去前院接旨呢!”
“接什麼旨?”葉宋被春春推進了房間,以霹靂速度給她穿了一件袍子,再順手以白玉簪挽了一個髮髻。
春春道:“宮裡來了聖旨,封小姐當今年的武狀元吶,還送來了官服!”
這個葉宋比較感興趣,當即就勾起了唇角,隨春春一起去前院跪迎聖旨。
北夏的官員服飾,三品以上著黑色,六品以上著紫色,六品一下即著青色。
狀元服飾處於中間,是一身紫色袍服,袖襟描以錦織圖案,看起來十分的嚴謹。聖旨命葉宋即刻進宮朝聖。
葉宋回房換了那身紫袍,身材高挑,輪廓曲線流暢而優美,衣襟稍高遮住了她脖子的線條,看起來俊秀極了,好似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葉宋對著銅鏡理了理袖口,回身一笑,滿室的光華流轉。葉青笑得眼睛發亮,道:“二姐這樣真好看,越發的像個女漢子了。”
巍峨的宮門在朝陽的照耀下淬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澤,顯得尤為的莊嚴神聖。晨間,朝中官員正陸陸續續進宮去,葉宋緊隨著著大將軍和葉修,迎接不少投來的視線。
“葉二……二……”冷不防身後有一道醇潤的嗓音響起,似乎又有點兒糾結,約莫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不知該叫葉宋二小姐還是別的什麼。
葉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