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府的大公子和三小姐時,眸色微微沉了沉。
葉宋推著葉青走了進去,完全把蘇宸當做是空氣。府裡上上下下的丫鬟有許多還是那副熟面孔,見了葉宋之後紛紛下跪行禮,道:“恭迎王妃。”
這場面難免會讓人覺得好笑。
從前她還是這裡的王妃時,還沒受過這般隆重的迎接方式。
葉修站在門口等待,連這王府的大門都不肯踏進一步,彷彿踏進來就會髒了他的鞋,他只冷眼看著葉宋和葉青處在下人們的簇擁之中。
蘇宸走到葉宋身邊,想伸手去握一下葉宋的手,卻突然發現自己沒有這個勇氣,溫溫道:“回來怎麼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他招來一個丫鬟,吩咐下去,立刻打掃碧華苑。
語氣裡帶了討好一般的卑微,卻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原本以為,葉宋是永遠都不會再踏足王府。
葉宋抱著暖手爐,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一排跪著的丫鬟面前。其中跪著的有一名身著紫色紗衣的丫鬟,光是看那身姿,便很是有風韻,長長的黑髮遮住了白皙的脖子,若隱若現,惹人遐想。
葉宋微微彎下身,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緩緩抬起頭來。那雙眼睛卻卻是柔婉而可憐,溼漉漉的如小獸。葉宋有些像端詳一件商品一樣端詳著她,然後順手扯掉了南樞面上的粉色薄紗,露出她臉頰的疤痕,半晌才道:“是你啊,不是快當王妃了麼,怎麼反而變成丫鬟了。”
這丫鬟,可不就是蘇宸的通房丫鬟,南樞。
南樞眼裡飽含著屈辱的淚水,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呢。她唯有楚楚可憐地把蘇宸望著,蘇宸心裡那股如萬蟻啃噬的焦躁感便又爬了起來,他袖中握緊了拳頭,隱忍不發。
不等葉宋做什麼時,葉青便自己撥動輪椅的輪子近前來,在葉宋鬆開南樞的剎那,揚手便往南樞臉上甩了兩耳光,面色沉穩得很,臉不紅心不跳。
那就是南樞該受的。
蘇宸有些慍怒了,他受不了南樞在他眼前遭難,道:“還請三小姐自重,她是本王的人。”
葉青不屑地嗤笑一聲:“一個丫鬟而已,居然好大的膽子敢直視我二姐,難道我打不得?丫鬟也敢爬到主子的頭上?”
葉宋直起身子,把暖手爐拋給了葉青,從懷中取出一封蠟黃色的信封來,遞給蘇宸。
蘇宸不接,心中一沉,問:“這是什麼?”
葉宋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把信封開啟,取出裡面的一張白紙,修長的手指翻開白紙,落在蘇宸眼前。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讓蘇宸瞳孔猛地一縮。
葉宋淡淡然道:“休書,看清楚了麼。”上面落題便力透紙背地寫了“休書”兩個字,休書的內容十分簡單,葉宋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從今天起,我葉宋休了三王爺蘇宸,自此互不相干生死各論。此休書終生有效,太清七年三月十三,葉宋親筆。”
她的聲音珠圓玉潤,又帶著一絲沙啞,像是一首婉轉流觴的曲子。曲終了,就該人散了。
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在心底裡暗自抽了口涼氣。
王妃休王爺,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葉宋唸完以後,又不緊不慢地把那封休書疊起來,塞進了信封裡,見蘇宸不肯接,她便把信封塞進了蘇宸的胸前衣襟裡,提醒道:“收好,別掉了。”
蘇宸這才從驚愕當中回過神來,定定地看著葉宋,恨不能撕毀她那雲淡風輕的面具。
實際上她是真的很雲淡風輕,在做一件無所謂、無關痛癢的事情,只不過這件事雖然不重要卻不得不做。就好像她這幾個月來不喜歡喝藥,卻不得不喝藥一樣。
蘇宸將那封休書握在了手裡,收緊捏成了一團廢紙,咬牙道:“葉宋,你好大的膽子,敢休了本王。古往今來,豈有妻子休夫的道理,要休也是本王休了你。”
可是他不會休掉她。
葉宋聞言,輕輕動了一下眉頭,唇邊涼淡的笑意一閃即逝,抬眼看著蘇宸:“你也配?”
蘇宸怒不可遏,他敢肯定,一次一次都是葉宋在挑起他的怒火,故意挑戰他的限度。他作勢就要把休書撕掉,道:“只要本王說不,這破休書就不算數!你敢休我,我不會放過你!”
葉宋抬手,掠起一股淡到極致的梨花香,一枚黑玉蟠龍玉佩便穩穩地握在她手上,抵到蘇宸眼前。蘇宸停止了手裡的動作,聽葉宋泠然道:“見此玉如見皇上,除非你想抗旨。”
蘇宸紅了眼,死死地盯著葉宋。葉宋與他對視,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