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緊緊抿唇:“請皇上開恩,饒恕於她。”
蘇若清拂袖,聲音偏冷:“她一名賤籍女子,不值得寧王求情。寧王似乎把朕的聖旨,當做了耳邊風?”
蘇宸伏首:“臣不敢,但她是臣的女人。”
蘇若清對外命令道:“來人,把寧王帶下去。”
“臣今天一定要帶她走。”
該試的藥都已經試了,南樞對於蘇若清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可能最後唯一的一點兒用處,便是鉗制蘇宸吧。
蘇若清微微挑眉,不置可否:“你想抗旨?”
“臣,不敢。”
“你可以帶她走”,蘇若清站在門口,看著外面蕭瑟的天景,道,“明日朕要看到休書。來人,寧王強行闖宮,罔顧聖意,今削去‘寧王’封號,俸祿減半,圈禁王府,不得有違。”
從今往後,他不再是寧王,沒有了封號,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三王爺。
說罷蘇若清便離開了。蘇宸抱起南樞,一步步走出大殿,南樞喃喃低泣:“不值得的,王爺為了我不值得到這種地步的啊……”
蘇宸落寞地笑了笑,道:“就算不是因為你,一旦皇上打定主意的事情,還是會透過別的途徑達到目的的。”只不過他沒有想到,蘇若清會為了葉宋,做到這種地步。
葉宋,真的快要死了嗎?
他沒有怨恨也沒有生氣,頭一次覺得這些都是他應該承受的。南樞不應該受苦,應該受苦的是他。身體上的苦痛會不會比心裡的苦痛要好受一點兒?
他突然很想去看看葉宋。
回到寧王府以後,宮裡的蘇公公來了,蘇宸不得不親手提筆寫下一封休書,上面白紙黑字,休的是妾室南樞,落筆的是三王爺蘇宸。
芳菲苑沒有了,所有的東西都要清理掉。南樞被貶為了三王爺的通房丫鬟,暫時安頓在東苑的一間簡單屋子裡。
蘇公公收好了那封休書,苦口婆心地勸蘇宸:“王爺,莫怪老奴多嘴,南氏還是送走的好,以免王爺和皇上之間產生隔閡。皇上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蘇宸道:“多謝公公提點,本王心中有數。既已拿到了東西,公公請回吧,本王就不送了。”
蘇公公也不再耽擱,及時回去覆命了。
蘇宸回房看南樞,南樞蒼白著臉,輕咬嘴唇幾欲落淚,但是都拼命忍著。不等蘇宸安慰,她便安慰蘇宸道:“王爺,奴婢不覺得委屈。其實這東苑很好,奴婢很早就夢著想在東苑服侍王爺了,奴婢不在乎是以什麼身份……”
蘇宸輕輕抱住了她。
往後,她身邊不會再有丫鬟伺候,她自己也是丫鬟還要伺候蘇宸。只不過總算是留在了寧王府。
下午的時候,南樞喝了藥在睡,蘇宸便去了芳菲苑,看看有什麼東西需要留下的便都帶去東苑。芳菲苑裡的下人們正在裡裡外外地清掃,蘇宸去了南樞的房間取了她最愛的鳳尾琴。
正出門時,聽到了兩個正清理花壇的丫鬟的談話。
“這花壇裡的花兒怎的就枯萎了呀?”
另一丫鬟撥弄那些枯萎的花草,道:“可能是天太冷,給凍死了呢。”
“奇了怪了,怎麼別的壇裡的花兒又好好的,就花園裡的那些,被雪給淹沒了都沒能凍死呢。”說著那丫鬟便扒掉了那些枯萎的花草,忽然訝道,“呀,這裡有藥渣。是不是雪水把藥渣的藥性給衝進了泥土裡,然後把這些花兒藥死了呀?”
另一丫鬟便掇了掇她,壓低聲音道:“快別瞎說!”
傍晚的時候,書房裡一面桌几上,白布攤著那堆早已經快要腐爛得和泥土混雜在一起的藥渣,旁邊還有一塊滿是髒泥的布條,材質是上好的絲綢,也一併被掘了出來。
大夫來給南樞瞧過傷之後出來便被請到了書房裡。
蘇宸指了指桌几上的藥渣,道:“過來看看,這是一副什麼藥。”王府裡的丫鬟,不會把藥渣隨隨便便往花壇裡倒,而且這藥使得草木枯萎,不會是什麼好藥。
大夫過來撥弄著看了看,道:“回王爺,想必這藥渣時日已久,已經沒什麼氣味了。”他湊到鼻尖聞了半晌,“小人也只能勉強分辨一部分藥材,其餘的拿不準。”
“你說。”
“有紅花、莪術、大黃、桃仁、丹皮……”大夫越說臉色就有些變了,後面說不出話來。
蘇宸直接問:“這些藥物是幹什麼用的?”
“小人不敢妄自揣測。”大夫道。
蘇宸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