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但看見這一天,一偏頭又看見同樣出門來的葉宋,眼神便緩緩亮開。他的笑容溫和似這春雨,對葉宋笑說道:“早啊,阿宋。”
英姑娘輕輕扯了扯葉宋的袖子,低聲讚歎道:“葉姐姐,蘇哥哥這副禍水模樣得勾引多少無知少女啊,簡直就是禍國殃民,你快收了他這妖孽吧!”
一滴雨水,滲透了屋頂上的青瓦,從上面滴落了下來。冷不防滴在葉宋的眉骨上,她顫了顫眼簾,淡然地身手拂去,對英姑娘的話避而不答,而是看向包子,聲音同樣溫和,褪去了張狂傲氣,完全似一個鄰家大姐姐,道:“你傻站在雨裡幹什麼,撐著傘也難免溼了褲腿,一會兒當心著涼。”
包子回過神來,“哦”了一聲,道:“我是來叫哥哥姐姐吃早飯的!膳廳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蘇靜轉身便回去屋中,片刻之後又出來,手上多了一把傘。他遞給葉宋,道:“只有一把傘,你和英子撐著去,我跟包子撐一把。”
葉宋不客氣地接下,開啟,又摟了英子的肩膀,動作一氣呵成,兩人便走進雨中,她還不忘道一句:“多謝。”
蘇靜撐傘和包子走在後面。
將將走出院子時,包子仰著頭看著雨水順著油紙傘的傘骨躺下時,動了動鼻子,說道:“英子姐姐,好像你給我的封住嗅覺的藥,藥效又快要過了。”
英姑娘便隨口道:“是嘛,那一會兒我再重新給你弄一副。你能聞到味道啦,聞到什麼味道?”
包子又動了動鼻子,才道:“這雨下得好生奇怪,怎麼雨水裡有股淡淡的腥鏽味?”
英姑娘道:“那有什麼奇怪的,這裡血氣重,雨水沖刷了血氣,有腥鏽味很正常啊。”
可包子又覺得,這種腥鏽味跟血腥味又有點不大一樣。但既然英姑娘這麼說了,也有可能是因為這樣,故而沒再多說什麼。
吃完早飯以後,英姑娘照例去給白玉換藥。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路面溼滑,泥漿滿地。英姑娘才將將一弄好,怎知外面突然起了很大的動靜,慘叫聲、奔跑聲不絕於耳,英姑娘和白玉均是一驚,以為是敵軍突襲,可是這樣大的雨敵軍不大可能會突襲,又是白天,就算是突襲,城樓上的哨兵也不可能不發現。
英姑娘站起來就想跑出去看,白玉道:“英子,你別出去!”說著他自己倒努力從床上下來,想走去門口一看究竟。
英姑娘趕緊轉身去扶他。這時有人突然衝開房門,從外面闖了進來。
英姑娘和白玉都同時嚇了一跳。
對方說:“先別出去!這雨下得實在太詭異!”
英姑娘動了動鼻子嗅了嗅,終於嗅到了早上包子所說的,雨水裡帶著一股腥鏽氣,這味道早上的時候她尚未聞得出來,眼下味道濃郁了一些。而來人,但凡身上露在外面能夠被雨水淋溼的地方,都起了一個個的水泡,嚴重一些的已經被腐蝕,呈現出幾塊血疤。
英姑娘仔細看了兩眼,才認出了他,道:“你是劉刖!”她急忙上前,給劉刖檢查傷勢,表示十分凝重,“你不要告訴我,你身上這傷,全是外面的雨水給傷的!”
劉刖抿唇,點了點頭。
然後英姑娘便跑出房間,站在屋簷下,看著院子裡的光景。只見那些雨水落在樹葉草木上,就像是毒蟲一樣拼命蠶食,樹葉上出現一個個的破洞,很快朝四周蔓延,草木竟全部枯萎,連一絲一毫的綠意也不剩下。而滿樹的樹葉,不多時也全部化作汙水,形容枯槁,似寒冬降臨了一般。
英姑娘白了白臉色,仰頭看著這場大雨。明明是潤澤萬物的春雨,一下子卻變成了毒雨。
那雨水呈微微透明的淺黃色。雨水滴在青石地面上,打出一個個深深的洞,那殘沫濺到了英姑娘的鞋上,英姑娘便覺得自己的腳尖有一種輕微的灼痛感。如此巨大的殺傷力,連地板都能水滴石穿,更何況肉身凡體,豈能經受得住這樣的摧殘。
英姑娘伸手出去,想去碰一碰那雨水,被白玉和劉刖出來同時拉住。白玉道:“你這是幹什麼,不想要自己的手了?”
英姑娘掙脫開,道:“沒事,我得試試,才能知道這究竟是什麼雨。”
劉刖對白玉遞過去一個眼神,白玉雖是捨不得,但顧全大局不得不鬆手,讓英姑娘的手指往外伸去。忽而一滴雨落在她的指尖上,青煙直冒,皮肉立刻被灼開,痛得英姑娘差點抽搐。她煞白著小臉,湊近鼻端聞了聞,顫聲道:“究竟要怎麼才能往雨裡下毒……其他的人怎麼樣了!”
劉刖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血疤將他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