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對方似理解他們的遲疑,便有一杆北夏的戰旗被舉了起來。上面的北夏字樣恢弘大氣,迎著晨風飄飄洋洋。天邊泛起了朝霞的金紅色,像是正醞釀著一桶彩墨,即將潑灑整個天空。
葉宋的隊伍都興高采烈了起來。葉宋驅馬走在最前面,依舊是不緊不慢,但勾起的嘴角依稀有了明暖的笑意。
對方騎馬奔在最前面的人,墨髮飛揚,眉飛入鬢,雙眸璨若朝霞。他銀冷的盔甲上沾滿的血跡,都未來得及擦洗,盔甲下是一襲紫衣,衣袍迎風而翻飛。
劉刖亦是微微笑道:“賢王來接應我們了。”
沒錯,那便是蘇靜。
葉宋笑著說道:“已經快近柳州了,他這樣來完全沒有必要。”
金紅色的霞光渲染了天際。遠方是重巒疊嶂的山影,但也彷彿快要遮擋不住即將破土而出的朝陽。忽然,似一隻七彩的琉璃球跌碎在了地上,一縷光芒從兩山之間的凹陷處迸出,如琉璃球一般摔出了萬丈光芒。
天地萬物緩緩甦醒。
葉宋眼角溢著光,視線有些恍然。她只看見前方有一道影兒,眨眼了功夫就到了跟前。時間霎然凝滯,彷彿回到從前,她記得不是太清楚,但卻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樣絢爛的朝陽和人。
蘇靜驅馬在葉宋面前,馬兒興奮地粗哼著,甩著長長的尾巴,在跟葉宋的馬兒赫塵打招。
對於蘇靜來說,一夜的時間太過於漫長。直到他此時此刻真真切切地見到了葉宋,才覺得這夜已經過去了。他微微有些氣喘,撥出的氣息夾雜著涼涼的晨霜,停頓了半晌才啞聲道:“去了一整夜,我放心不下,就出來看看。沒事就太好了。”
葉宋愣了愣。她這才想起,身為軍隊主將,蘇靜是不能夠隨隨便便出城的。他是城裡軍隊的主心骨,是指揮他們行動的大腦,萬一要是在城外遇到了危險,就得不償失。
葉宋道:“我說過不會有事的。賢王這般輕率地出城,不覺得有欠妥當嗎,出事了怎麼辦?”
蘇靜笑眯眯地,葉宋嘴上說得方方正正,但他總覺得葉宋是在擔心他的安危,不管之前是不是有欠妥當,但此刻他的心裡感到十分妥當,恢復了往日的閒適姿態,有點耍無賴地說道:“就出來一會兒不會有什麼事的,我們現在就趕回去。”
☆、第187章:解她的心結
白玉易容成南習容的樣子,到南瑱的後營燒掉了敵軍數萬糧草一事,在軍中名氣大振。非常時期,他的易容術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
不光是白玉,南瑱那邊還有一個南樞也是易容術的高手,因而葉宋覺得十分有必要,讓白玉給軍中的主要將領都上一課,以便敵方也用同樣的方法迷惑我方時,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辨認出來。
白玉也是不遺餘力、期間變換了數十張大家都熟悉的面孔,來上了這生動的一課。最後白玉還變成了蘇靜的模樣,對葉宋舉止輕浮,最終免不了被葉宋揍一頓。
英姑娘和包子作為軍中一員,也參加了這次課程,大開眼界。
下課後,包子就跟在白玉的身後,認真而好奇地向他討教。白玉覺得他鼻子十分靈敏,又十分有悟性,若是再學會了易容術,那便是如虎添翼了。因而也有心指導他一番。
英姑娘本也不遠不近地跟著,見包子和白玉討論得熱烈,她本來也是充滿好奇的,卻發現自己不能毫無芥蒂地上前參一腳。畢竟之前白玉沒有真的對她做過什麼,而她卻搞得白玉半死。
白玉是不是一個不計前嫌的人她不知道,反正她覺得自己拉不下這個臉。
白玉一直都曉得英姑娘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他耐心地給包子講解完以後才會身看著英姑娘,霎時英姑娘臉上就有種被抓個正著的心虛感,也不曉得自己究竟在心虛個什麼勁兒,她說:“我不是故意要跟著你,唔這條路大家都走,我只是碰巧也走這條路而已。”
白玉笑眯眯的,雙眼狡黠,道:“嗯,我知道。既然同路,你有什麼不懂或者好奇的可以順便問問我。”
英姑娘一抬頭,就撞進了白玉的眼裡,覺得他的表情充滿了戲謔之意,英姑娘豈是能輕易被人看清的,當即就有些來了氣,道:“你有什麼了不起,就只知道賣弄臉皮而已。”說罷哼了一聲,扭頭就往別的方向跑了。
白玉站在原地,覺得莫名的無辜。他摸摸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有這麼不受她待見麼,現在的小姑娘怎麼脾氣越來越刁鑽了。我都這麼大度了,怎麼她還是翻臉。”
“大概……是你真的很討人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