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比擬,人在這面前,只會顯得渺小和黯然失色。
樹葉上晶瑩的晨露,在晨光的對映下,於葉子上滾來滾去,最終無聲摔落,折射出萬丈光芒。一整片樹林,才慢慢開始甦醒,蟲鳴鳥語,伴隨著草木的清香。
葉宋眯著眼睛,金色的瞳仁美得非凡。只是,這日出與她所想象的還是有些差別。深秋比不得盛夏之時,朝陽沒有那麼緋紅,而是整個金燦燦的奪目。
她更喜歡寧靜溫柔的緋紅夏日,然後像剛升起的火一樣,慢慢燃燒,然後釋放出灼人的溫度。那個過程,堪稱完美。
蘇若清好似知道葉宋心中所想一般,道:“這陽光看起來明媚,但照在人身上卻沒有多溫暖。阿宋,等明年夏日,我再帶你來看日出,好嗎?”
葉宋眯著眼睛笑,道:“好啊,如果有機會的話。”
葉宋和蘇若清在樹上坐了很久,等到日出完完全全地蹦出來,等到葉宋伸出手指尖時,指尖漸漸凝聚起一絲難以捕捉的溫度。樹葉上的晨露都被蒸乾了,山林裡鳥兒的聲音愈發歡快。
“你能不能說說,在我認識你之前,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說著葉宋就轉頭看著蘇若清。
蘇若清微微挑了一下眉,想了一會兒才道:“說來話很長。”
葉宋便道:“我想聽聽除了純白、賦有其他色彩的你。”
蘇若清手支著額又是一會兒沉默,道:“或許你不會喜歡。在當皇帝之前,我是個不得勢的太子,父皇覺得我太過心慈手軟。五個兄弟中最優秀的是二弟,父皇母后最疼愛的人是七弟。要想走到我今天的這個位置,需要很多的權謀鬥爭和冷血無情的手腕。至高無上的權力,是改變一個人的處境的最佳手段,沒有人不向往,尤其是處於低谷苦求翻身之日的人。”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葉宋幾乎可以想象,在政治上爾虞我詐必須殘忍,不然就會是別人砧板上的魚肉。葉宋問道:“那你犧牲得多嗎?”
蘇若清道:“多吧,上天對每個人都很公平,得到了什麼,必然會失去等同價值的東西。”
日頭漸漸升高,周圍都籠罩著薄薄的明媚的暖意,葉宋對蘇若清說:“若清,我們回去吧。”
蘇若清手臂收緊了葉宋的腰,冷不防地就把她壓在下面,兩人直直從樹頂跌落下來。眼角兩邊的風景流逝得特別快,葉宋睜大著眼睛,腦後的髮絲紛紛往上飄飛,她靜靜地看著蘇若清專注的臉,以及頭頂一掠而過彷彿看熱鬧的林中鳥。
蘇若清張了張口,似說了一句話,但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他垂了垂眼簾,緩緩俯下頭,在葉宋微涼的嘴唇上輕輕碰了一下。時間剛剛好,眼看就要到底,蘇若清雙腳在樹幹上踏過,幾個翻騰以後,順利落地,穩穩地把葉宋抱在懷中。
第二天傍晚,蘇若清親自把葉宋送回了將軍府。
彼時暮色四合,巷中只餘下最後一絲晚霞淺淺淡淡的餘光,將兩邊的牆頭映照得深邃有致,牆縫中生起的野草在風中輕輕搖曳。
葉宋跳下馬車,隨手撩了撩鑽進頸窩裡的長髮,負著手一步步往前走。蘇若清便只半撩著車簾,靜靜地觀望著她。
這時府裡的葉青和英姑娘聽聞葉宋回來了,都紛紛跑到門口迎接。英姑娘一看見門口停著的那輛馬車,臉瞬時就垮了下來,像霜打的茄子。
葉宋走上臺階,隨手往英姑娘額上彈了一下,英姑娘抱頭嗷叫了兩聲。她便眯著眼睛雲淡風輕地笑了起來,轉頭看著尚未離開的馬車以及馬車上坐著的蘇若清,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蘇若清對她點了點頭,方才緩緩放下簾子。馬車在略有些狹窄的門前掉了個頭,往來時的方向緩緩駛遠。
英姑娘問:“葉姐姐你們沒什麼吧,他僅僅是接你出去玩的吧?”
葉宋“嗯”了一聲,抬腳跨進門口,英姑娘又道:“那蘇哥哥呢,他來找過你,你有看見他嗎?怎麼說也該是他送你回來呀,怎麼不見他人呢?”
葉宋腳下頓了頓,斂了神色,道:“我不曾見過他。”
蘇若清回到宮中時,天色已經黑盡。宮裡簷角下的燈,一盞盞亮了起來,他腳下走的長廊,被燈火照亮至那盡頭,華麗至極中帶著一點點難以訴說的孤涼。
他徑直去了御書房,只是還沒到,平日裡身邊侍奉的公公便迎了上來,唏噓道:“唉喲皇上您可算是回來了。您不在的這一天一夜裡,相爺知道了,如今已在御書房裡候上了大半天了。請皇上恕罪,奴才擅做主張讓相爺在御書房裡坐著,不然他那副老骨頭站個大半天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