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幸災樂禍就很不錯。而歸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蘇靜更是覺得應該給這小姑娘一點教訓,給葉宋消消氣也好。
船沒有停下前行,而英姑娘被繩子拉著也跟著前行。不管她會不會游泳,葉宋可不會心軟,英姑娘要麼掙扎,要麼被淹,葉宋決計不會拉她一把。葉宋把繩索栓在了船欄杆上,英姑娘為了避免多喝幾口江水,不得不雙腿抵著船身使頭跳出水面,可這樣不一會兒就會腿麻,她順著繩索往上攀沿,船身又很滑,試了幾次,還沒爬到一半呢人就又噗通一聲掉了下去。如此反反覆覆,英姑娘再也受不了,大哭了起來。
葉宋身體斜倚在欄杆上,低著眼簾往下看。英姑娘起初還連哭帶罵,後面沒力氣罵了,哭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來。葉宋道:“你在水裡好好冷靜冷靜,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錯了,再叫我。”
英姑娘提氣又罵了一句:“你個醜女人,我才沒有錯,是你先搶了我喜歡的男人!”等她抬頭時,甲板欄杆上哪裡還有葉宋的人影,她已經走開了。看來是來真的。
英姑娘只好大聲喊蘇靜,蘇公子、蘇哥哥等各種親暱的稱呼都換了個遍,蘇靜才掏了掏耳朵,爬在欄杆上,一張臉笑得如春花明媚,江風揚了揚他的發,他眯著眼睛看向遠方,嘆了嘆氣,道:“風太大聽不太清啊,剛才是你在叫我麼?你是不是餓了?我去拿吃的給你。”
相對於葉宋的無情,蘇靜這般溫柔,讓英姑娘感動得哭了。結果很快,蘇靜又回來,手裡拿著一個饅頭,卻沒有要把她拉上來的意思,而是用手指把饅頭撕成了一粒一粒的面屑,像餵魚一樣直接往下面撒,還好心又無辜道:“來,你張嘴接著。”
“嗚嗚嗚蘇哥哥,求求你拉我上來吧……”英姑娘被江水嗆得上氣不接下氣,快崩潰了。
蘇靜停止撕饅頭了,微微笑道:“我做不了主,我們家都是我媳婦做主。”
英姑娘抓狂,蹬著滑溜溜的船身,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做不了主!你這個軟耳朵,怎麼能被女人壓制嘛,你騙我的!”
蘇靜好笑道:“你明明認個錯就可以上來了,犟什麼呢。”
英姑娘咬牙切齒道:“讓我向那個女人認錯,這輩子都沒可能!”
蘇靜便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嗯好骨氣,反正離姑蘇最多不過兩天的行程了,相信我,你撐得住的。”說著便悠閒地啃著手裡的半隻饅頭,嚥了兩口,又悠悠道,“你知道嗎,她能這麼對你,說明你委實是個小姑娘,沒有跟你真計較。不然,可能連這綁你的繩子都沒有,直接踢下江去,你要麼游回昏城,要麼游去姑蘇,淹死了她也不會管你的。”
說著蘇靜便去拉了拉欄杆上的繩子,英姑娘滿懷期待,結果蘇靜又壞笑著放了手,逗得英姑娘哇哇大哭,“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蘇靜吃了兩口白麵饅頭便覺索然無味,他順手就往江裡拋去,加上之前的饅頭屑,惹來了不少爭食的魚群,嚇得英姑娘慘叫連連。蘇靜欣賞著她的反應,手指叩著木欄,輕笑兩聲,道:“這都上了好些天的賊船了,才知道我們壞麼。”說著表情突然冷了下來,眼裡淌過淡淡的寒意,“幸好你只是個小姑娘,不然就算阿宋給你留條活路,不代表我會給你留活路。就把你抹了脖子丟江裡餵魚,我認真起來也絲毫不帶馬虎的。”
那一刻,英姑娘害怕地噤聲。她望著蘇靜直起身體,離開了欄杆處,怔怔回不過神來。隨後淚如雨下,哽咽得不成聲。她還以為蘇靜是個不會生氣,總是帶著笑的溫柔男子,沒想到是自己沒惹到他罷了,惹了他他就會很兇,要殺人。
她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被蘇靜的外表所矇騙。
傍晚時,英姑娘在水裡已經一聲不吭了。這夏暑漸消,水雖不算寒冷,長時間泡下來人還是受不住。英姑娘是一會兒昏睡一會兒醒的。
蘇靜在甲板上安了小灶,大家烤魚吃。蘇靜翻魚時,葉宋就很配合地在上面撒鹽和胡椒,兩人既淡定又悠閒。葉青很久沒聽到英姑娘的叫聲,心裡有些虛,道:“二姐,她……不會是被淹壞了吧?”
話音兒一落,英姑娘又一次被江水浪花給潑醒,緩過一口氣,冷得舌頭都打結。她再也受不了了,沒有了先前那股不屈不撓的狠勁兒,張口就大哭大喊:“我錯了!嗚嗚嗚嗚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們拉我上去!”
等她喊了一陣,葉宋才不急不緩地走到欄杆旁,伸頭往外瞧了兩眼,見小姑娘臉色被凍得烏青,便問:“哪裡錯了?”
英姑娘咬牙,承認道:“我不該,我不該給葉姐姐和歸哥哥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