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後打了一個結,整個看起來就像是超大病號。
“你老實告訴我,這身傷怎麼來的?”葉青不住地追問。
“把鏡子拿來我照照,看看破相沒有。”葉宋無謂地說道,“拿來我就告訴你。”
葉青巴巴兒地取來銅鏡,端在葉宋面前,道:“你看看你,眼睛裡都充血了。”
葉宋一愣,往銅鏡裡看去,見布條無法完全包住額上的紅腫,雙眼裡也布了一些血絲。她一時間猛然又想起曾經那個孤島黃昏裡蘇靜雙目充血的畫面,彷彿已經是很久遠很久遠的畫面,可是她連細枝末節都沒能忘,像是已經深深地雕刻進她腦海裡的一般。
葉宋對著鏡子用手翻自己的眼皮,興沖沖地說:“不知道我接下來會不會失憶,蘇靜後腦受傷才失憶,我前腦也算受傷了吧。你說我要失憶了,只能記得一個人的話,應該記得誰呢?”
“二姐你胡說些什麼!”葉青氣急道,“你怎麼能這麼咒自己呢?”
要記住的人太多。可要是會忘記一個人,她卻清楚地知道自己該忘記誰。
葉宋還在細數自己眼裡的血絲,隨口無謂道:“開個玩笑麼,阿青你這樣緊張做什麼。”
葉青鄭重道:“這樣的事情怎麼能隨隨便便開玩笑,蘇四失憶的時候二姐心裡難過的吧,因為你跟他的關係最好。要是你失憶了,你就能體會我們全家人心裡是怎麼感覺了!”
葉宋臉上的無謂之色消失殆盡,她頓了一會兒,道:“對不起。”
“二姐你到底怎麼了?”葉青滿眼擔憂地問。
葉宋看著她,習慣性地愛憐地伸手捏她的髮髻,道:“你保證不告訴爹和大哥,我就告訴你。”
葉青堅定地點點頭。
葉宋便面不改色道:“我在外面跟人鬥毆,沒贏,被揍了。”
“為什麼打架鬥毆?”葉青一聽,氣了,叉腰道。
葉宋摸了摸嘴角,思忖道:“大抵大家都喝了點酒有些血氣方剛的衝動吧,聽曲兒的時候對方要聽十八摸,我卻想聽點小清新。”
葉青:“……”葉青毫無懷疑地相信了,因為這確實是葉宋幹得出來的事兒。
可葉修和大將軍就沒那麼好唬了,儘管葉青什麼都沒說,可葉宋身上的傷,尤其是手腕上的明顯勒痕,雖然被包紮起來了,可傷得這麼勻稱,豈是跟人打鬥才有的。且這麼多天人沒回,葉修火眼金睛一下子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他把葉宋拉去偏角,嚴肅的口吻問:“怎麼回事?誰幹的?”他握住葉宋的手臂,固執地解下了繃帶,看見上面猙獰的痕跡,傷口不難辨認,“用的是你的鞭子?這些天你都在哪裡?”
葉宋抽了手,若無其事地纏上繃帶,道:“不是什麼大事。”當然,和心裡的傷比起來,這一切,都算不了什麼。她想了想,又問,“對了,你去早朝的時候,見那如意宮燒得怎樣了?”
葉修愣了愣,道:“大火天明時剛止,裡裡外外燒個精光。”
“那李如意呢,死了沒?”
“略有燒傷,但傷勢不大,只不過至今昏迷。”葉修看著葉宋的表情,又道,“宮裡的人說,大火蔓延時李如意的寢殿被人堵住,懷疑此次火災是人為,皇上很生氣,命大理寺著手調查此案。另外,當時李如意在寢殿中,想必見到了縱火的兇手是誰,太醫正盡全力救她,希望她醒後能夠道出事實真相。”
葉宋聽後,反應平平:“哦,沒想到她命還挺大的。”
葉修倒抽一口涼氣,驚道:“真是你放的火!”
葉宋勾起唇角,淡淡笑了一下,眯著眼睛看著廊外的蒼白陽光,壓下眼波里的湧動暗潮,見已然瞞不下去,挑眉問道:“那不然大哥以為我這一身傷從何處得來?”
葉修眉頭皺得更深:“是她抓了你?”
葉宋錯身走開,隨手摘下伸進迴廊裡的枝椏上的一片黃葉,隨風又揚手紛飛,道:“嘁,我又不是菩薩心腸以德報怨。我欠的,會盡能力還,欠我的,會一分不差地討回來。”
“到時,她醒了指認你怎麼辦?”
葉宋頭也不回:“一個瘋女人的話,也信?”
葉宋在家裡一天都閒不下來,才趁葉青和春春不注意,就溜出了門去,顧不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直接上酒肆,招了酒就開喝。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葉宋喝酒就像喝飲料,一口一順溜。只不過酒的後勁兒忒大,她想要的就是那種買醉的感覺。
酒肆裡送酒的小哥長得斯斯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