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明姝一聽,暴跳如雷地捶著窗欞:“你他媽才是瘋女人!有病!”
陳明光很是有些尷尬,對守衛道:“不用緊張,她是衛將軍身邊的副將。都退下吧。”隨後角落裡就只剩下陳明光和葉宋兩人,陳明光漸漸就紅了耳根子,“不知二小姐來……所為何事?”
葉宋笑眯眯道:“陳大人可否行個方便,放我進去和狨狄長公主說幾句話?”
陳明光為難道:“皇上有令,長公主初來北夏尚未習慣,行宮暫時不接受往來拜訪。還請二小姐見諒,我不能為二小姐放行。”
葉宋環視一眼四周,道:“這裡就陳大人最大,放不放行還不是陳大人一句話的事情?”
“但是我不能以權謀私,二小姐還是請回吧。”他說得剛正不阿,彷彿什麼都不能撼動他的光明和正義。
葉宋見這傢伙死腦筋,實在沒有轉圜的餘地,便不再強求,對著百里明姝又是一聲口哨,就準備離去。
百里明姝氣急道:“別走!有種單挑!看我不打掉你的牙!”
葉宋頭也不回,悠悠道:“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跟坐牢有什麼差別?等你搞定這位盡職盡責的將軍,再來說大話吧。”
陳明光沒想到葉宋果然就走了,也沒做任何糾纏。可在他的印象裡,葉宋是一個不達到目的絕不輕言放棄的人。他也沒多想,趕緊回到自己的崗位。
等到下半夜換值的時候,陳明光從嬴華宮走出來,又走出了外宮宮門。只是沒往前走多幾步,就又停了下來,他轉頭一看,側面高大寂寥的宮牆邊上靠著一人,可不就是葉宋,不由驚訝道:“二小姐?”
葉宋直了直身,活動著有些痠麻的脖子四肢,不急不忙地朝他走過來,道:“要等陳大人下班真是不容易啊。”
“我……”
一句話沒說完,陳明光比葉宋高出不過小半個頭,葉宋便湊過來伸手搭在陳明光的肩膀上,搶了話頭道:“不是說了改天請你喝酒,我看今兒時候就不錯,走,喝酒去。”
“可是二小姐……”陳明光心裡著實沒底,葉宋突然這麼熱情。他感覺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就好像是一塊被烘熱的棉花一樣,又灼又軟,讓他半夜三更的疲憊全消,還有些血脈發脹。
“可是個屁,是男人就乾脆點,別婆婆媽媽的。”
盛夏晚間有不少街巷裡的酒肆是要做生意到凌晨黎明的,因而葉宋很快就帶陳明光走進了一家酒肆,招來兩斤酒,幾碟下酒菜。
陳明光一邊耳根子通紅一邊木著臉道:“可是二小姐,我酒量實在淺薄……”
葉宋哪給他機會推脫,直接倒酒,不喝就不是好朋友。
陳明光無奈,葉宋都大碗大碗地開始喝酒,他也不得不喝。但他是一個非常有酒品的人,平時就不驕不躁,喝醉了以後也不會胡言亂語,葉宋問他一句他便老實巴交地回答一句。
葉宋支著下巴,微微側著頭,半眯著眼睛看著陳明光,陳明光已經喝趴在桌上,昏黃的燭光掩映著他的側臉,明暗有致,仔細看還覺得有兩分俊秀。
她道:“陳大人,傍晚時我與狨狄的長公主只一窗之隔,若是你允我進去說兩句話,也沒什麼大礙吧?”
“對不起二小姐……實在是……皇命難為。”
“那你在朝堂上還幫我說話,我以為你是願意幫我的。”
陳明光沉默了一會兒,葉宋如果不是看見他手指還捻著酒碗,都快以為他睡著了。結果他又道:“幫,當然願意幫……只要二小姐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願盡我的綿薄之力……”
葉宋笑了一下,很是柔和,道:“那你讓我見見百里明姝,我打算說服她給劉刖證明清白。”
“不行……皇命難違,二小姐恕罪……”
“死腦筋,皇命說不許人探望行宮,那把她抗出來不就好了?”陳明光一聽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猛地抬起頭來,葉宋手指叩著桌沿,似笑非笑,“陳大人,這不算違背皇命吧?”
“我……我喝醉了……二小姐告辭……”
隔天,又是一個晚霞灼亮半邊天的傍晚,嬴華宮裡的禁衛軍們正值守,陳明光將軍腰配長劍現在石階上,手指各個方向,道:“分成三隊,巡邏嬴華宮,確保長公主的安全。”
禁衛軍領命而去。
當葉宋來時,嬴華宮一個人影也看不見。當然,除了在院子裡透氣的長公主百里明姝。
百里明姝一回頭就看見葉宋漫不經心地抬步進來,不由譏諷道:“怎麼,你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