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校場大門口,只見裡面一片烏煙瘴氣,群情激動,就連他們的到來竟都沒有人發現。
只見雲梨落的幾個親衛都站在比武臺上,一個個鼻青臉腫、狼狽不堪,顯然被揍得不輕。可即便這樣,他們還是沒有閉嘴,不時與支援歐陽英睿的將士對罵著。
歐陽元朗、衛雁鳴和衛汐雪護在這幾個人周圍,他們的親衛則護在那比武臺下。
而那些被憤怒氣紅了眼的將士,則一邊罵,一邊想要湧上臺去。不少人一起振臂高呼,“不殺這些混蛋,不足以平我等之憤!”
歐陽元朗大聲吼著什麼,可他的聲音幾乎都被喧鬧遮蓋了過去,根本聽不清。只能看見他的頸子上青筋冒起,一臉的焦急。
這是他第一次帶兵,便遇到這樣的情況,自然有些措手不及。更何況,現在雙方僵持不下,軍中支援歐陽英睿的人顯然更多,可他若是為了避免兵變就殺了雲梨落的支持者,那便是有失公允,同樣會寒了人的心。
衛雁鳴和衛汐雪更是處境尷尬。這些人指責歐陽英睿殺害雲梨落是洩私憤,那便是因為南風無塵,那便與衛汐雪脫不了干係。父女倆站在哪一邊說話都不對,只能護在歐陽元朗身邊,緊緊盯著越來越激動的將士,唯恐他們傷害歐陽元朗。
“殺了他們,看誰還敢汙衊世子!”
“不殺他們,我等就反!”
“殺了他們,告訴皇上,這雲英城是世子的,西涼山是世子的,三十萬戍邊大軍也是世子的!”
不知是誰在下面吼了幾嗓子,忽然間,人群就開始亂了起來,不少人衝上前,與歐陽元朗等人的親衛扭打在一起,強行想衝上比武臺,殺了雲梨落的人。
“這天下是皇上的。世子只是臣子,你們這麼做是在謀反!”雲梨落的親衛也是不怕死的,或者說,今日這事,他們敢於鬧出來,本就是抱著必死的心,也要將歐陽英睿一起拉下地獄。所以,此刻,見臺下的人吵鬧,他們非但不閉嘴,反而火上澆油。
“誰敢和世子過不去,就是和我等過不去!反了又如何!”
“是啊,反了又如何?難道世子就做不得皇帝?”
“世子帶著我等浴血奮戰的時候,你們在哪裡?皇上又在哪裡?這麼多年,沒有世子,這西涼山早就守不住了!沒有世子,離國早就被落國打敗了。憑什麼打了勝仗,你們就翻臉不認人,要變著法子害世子?我等豈能容許你們這樣做?”
“是啊,絕不容許!”
“世子的腿是誰炸傷的?是誰想要世子的命?難道不是某些人想趁機奪了世子的兵權麼?可世子計較了麼?他沒有!他明明腿傷未愈,卻千里迢迢趕赴西涼山。帶傷與蒙亞圖決戰,他為的是什麼?這樣赤膽忠心的世子,你們有何資格汙衊他?”
“你們有何資格?我等不服!”
“對,不服!將領兵之權還給世子!”
“我等只願意跟著世子,其他人誰也不跟!”
“反了,反了!”
又是一浪蓋過一浪的狂喊,衝破元宵,劃破夜空。
柳曼槐眼眸一暗,這局勢,比她想的還要糟。很顯然,臺下的人群中混入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這些人很擅長扇陰風點鬼火,很懂得如何利用這些頭腦簡單、性格率直的將士。
如今,正直單純的戍邊將士們已經被憤怒點燃了熱血,燒昏了頭腦,局面眼看就要失控了。
“讓我先去!”司空玉澤也是個性情中人,素來敬仰歐陽英睿,但卻又比這些將士有頭腦多了,此刻見這番情景,當即飛身上去,想要阻止事態的演變。
“爺……”華池華藏一滯,並未想到他會衝了過去。
“司空剛協助厲王殿下打了幾場勝仗,在軍中也有一些威信。他雖然直爽,可並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先看看他怎麼說。”不等歐陽英睿說話,柳曼槐開了口,“世子才剛剛甦醒,話說多了對身子不好,暫且靜觀其變吧!”
華池看了一眼歐陽英睿,見他沒有反對,便也不再急著上前。
“華藏,你去找個椅子來,世子等下終究是要坐著的。”柳曼槐忽又想到了什麼。
“好!”華藏回身向營帳區掠去。
歐陽英睿抬眼看看一側的柳曼槐,夜色中,她抿著唇看向落在比武臺上的司空玉澤,看向焦急的歐陽元朗,臉上並沒有太多緊張。
雖然,她不曾看他一眼,但是,話裡話外,卻又無處不透著對他的關心,這讓歐陽英睿的心裡暖暖的。若不是不能動彈,若不是在這樣的一種場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