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嘴裡喃喃地喚了一聲,“丫頭……”
男子的氣息瞬間將莫尋雁包圍,一股淡淡的、似曾相識的沉香味進入她的鼻息,莫尋雁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把摁住覆在自己柔軟上的手,握住手腕輕輕一拉,莫尋雁紅著臉,“世子,你醉了!”
歐陽英睿當即回過神來,抬起俊臉,這才發現莫尋雁的眸子雖然還染著淡淡醉色,但已經恢復了清明,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拒絕。
“要不,妾身去煮點醒酒湯?”莫尋雁不露痕跡地放開歐陽英睿的手腕,嘴角的表情甚為複雜。
歐陽英睿的臉暗暗紅了一下,為自己的失控,來不及思索莫尋雁神色中蘊含的古怪,他站起身來,“爺是有點暈,睡吧!”
看著歐陽英睿像逃一樣出了內室,莫尋雁的臉冷了下來。她下床拴了門,滅了火燭重新躺下,卻沒有半點睡意,心中唯餘震驚。
原來他就是那日被自己抓來解【眉毒】的男子。怎麼會這麼巧?
若說僅憑那一絲沉香味還無法確定,剛才趁推開他的時候把了他的脈,莫尋雁便已經可以肯定,歐陽英睿就是那日被自己“強”了的男人。
難怪這幾個月一到十五他就會去與軍中將士飲酒,其實是暗中躲起來才對吧。
每月十五便是他的寒毒發作之時,他定是不想讓人知道,就和那日一樣躲在什麼地方,獨自忍受毒發時的痛苦。
上次逸王索要的丹藥應該也是為了他吧?可惜,他的寒症早已深入骨髓,已經沒有幾年可活了。
莫尋雁的心裡一刺,這個被離國百姓當作戰神的男子,這個腹黑妖孽,身子竟然如此破敗,若是離國百姓知道了真相,會如何?
腦子裡將清風閣收集到的歐陽英睿的所有資訊都過了一遍,莫尋雁可以肯定,絕對沒有半點是關於寒症的,看來,逸王府刻意隱瞞了這一真相,否則,落國定會利用這一點擾亂離國軍心。
哪裡還需要與他圓房,自己與他早有了夫妻之實。他體內數月前就已經有了“情殤”,與他的寒毒一樣,終究會慢慢要了他的命。
莫尋雁又想到什麼,猛地從床榻上坐起身來,他知道真相麼?
歐陽英睿突然求娶自己,會不會是因為他也知道了那日“強”他的女人是自己?
想到這種可能性,莫尋雁渾身打了個寒顫。
以他的本事,應該早就查出真相了吧,他卻裝作不知,只稱娶自己是為了南風無塵,果然腹黑。
那他將自己這般困在身邊,是要報復自己那日的荒唐,還是要讓自己為他解身上的寒毒?
可他的寒毒,自己解不了,他所中的“情殤”,自己更解不了。
想到這點,莫尋雁莫名傷感。
她偏偏沒有察覺,她更在意的並非歐陽英睿對自己隱瞞,也並非質疑他求娶自己的目的,而是,他命不久矣!
歐陽英睿也久久未能入眠,想到自己竟對這丫頭動了【雨念】,他就有些難堪。可是,不得不承認,對她,他的防備和厭惡越來越少,似乎越來越上心了。
次日,南風無塵發現兩人都青著眼圈,且互動為零。
“阿睿,你對莫尋雁上心了?”待莫尋雁走後,南風無塵問歐陽英睿。
“瞎說啥呢?”歐陽英睿矢口否認。
“其實,莫尋雁人不錯,要不是當初出了那檔子事,與你倒真的很配。”南風無塵扶著歐陽英睿的手臂,挪了一步。
“無塵……”歐陽英睿欲言又止,當日與她有夫妻之實的就是自己,可他偏偏說不出口,因為直到現在他也不清楚她當時為何不與元青同房,而是去選擇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
“阿睿,你有事瞞著我?”南風無塵抬頭看著歐陽英睿,直覺他的鳳眸裡閃過一絲迷茫,只是藏得很深。
“無塵,爺娶她是為了父王,不是為了自己。爺和她不過是掛名夫妻罷了。”歐陽英睿勾唇一笑,“爺只是覺得歐陽皇族也好,自己也好,都欠她太多,理應對她好點。”
“真的只是因為虧欠?”南風無塵深深地凝視了歐陽英睿一眼,又嘗試著向前挪動了一步,“都說人心難測,其實人最看不明白的恰好是自己的心。這幾個月,我能感覺到,你和以往很不同。”
“那是因為她太小,爺照顧她是應該的。”每當心裡出現異樣的情緒,歐陽英睿便用這個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行為,一個比自己小九歲的丫頭,就算當日曾經有過自己的子嗣,自己對她的感情也絕非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