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契?”樂夕側轉過身體,“我可不是賣身進來的,這點希望你搞清楚!還有,賣身?你有給我錢麼?沒有吧,既然如此,憑什麼讓我籤這賣身契。更何況,我要走、你攔得住麼?王媽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把我惹火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哄著我、捧著我,免得哪一天,本姑娘一個心情不好拆了這裡!”樂夕狠狠的撂下一句話,便甩身而去。
“姑娘,姑娘,即便如此,你也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啊!對吧?”王媽媽追了上來。
“清荷。”樂夕頓頓,咬出兩個字,繼續走了。
“清荷?”
樂夕沒有理會王媽媽,依舊不回頭的走了。
“清荷,出淤泥而不染。”樂夕長嘆一聲,倚在走廊上,抬頭仰看天空。沒有再說話了。
“清荷姑娘。”一女子在門外叫喚。
“進來。”紀芷芸聞聲應道。
門外女子進門,只見樂夕散坐於椅子上,喝著茶,看也沒有看她,便不敢說話。
“是王媽媽讓你來的?”樂夕問道。
“是。”女子小心翼翼的答道。
“她讓你來做什麼?”樂夕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用著極為木訥的語氣問話。
“媽媽說,讓姑娘好好打扮打扮,梳洗一下,再過不到一個時辰便要開始做生意了。”
“言下之意,她是讓我去接客了?”樂夕笑著問道。
“…是…”
“你叫什麼名字?”
“隨便姑娘怎麼稱呼,我、沒有名字。”
“那其他人平常叫你什麼?”
“丫頭。”
“恩,你去吧,你告訴王媽媽,春滿樓何時正式更名為清風閣,何時清荷接客!”
“饒命啊,姑娘。”丫頭一把跪在了地上。
“饒什麼命?起來說話。”
“我若這樣回話,媽媽會打死我的。”丫頭哭訴道。
“你放心去吧,你是幫我傳話的,話是我說的,與你無關,她不會難為你的。去吧。”
“是……”丫頭顫巍巍的走了,頭也沒敢抬。
等丫頭離開後,紀芷芸開口了。
“樂樂?清荷……是怎麼回事?”
“樂夕,是我爸爸媽媽給我起的名字,我不能糟蹋了。”
“樂樂,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沒事的,這跟你沒有關係,這是我的命。”
“樂樂,謝謝你。”紀芷芸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只能簡簡單單的說句謝謝了。
“別謝了,我也不是救世主。”樂夕緩緩低下頭,只覺得鼻子酸澀,“對了,你也和她們一樣叫我清荷吧。”
“恩。”紀芷芸微笑著點點頭。
“哎,芷芸,看你的穿著、談吐,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你父母是誰,家在哪裡?我讓他們來接你回家吧。”
“……我是離家出走的,就是遇到再大的困難,也不要回去向他們求救。”
“和家人不用計較這麼多的。要好好珍惜得之不易的親情……”
“你有所不知啊,我這一回去,就要和自己不愛的人成親,我不願意我的一生就這樣任人擺佈,你懂麼?我不能——”
“既然不愛他,那就不嫁啊。為什麼一定要離家出走呢?”
“呵!”紀芷芸苦笑幾聲,“我和臣勳在出世之前就已指腹為婚,我怎麼能不嫁?”
“指腹為婚?那他愛你麼?”
“他對我也沒有男女之情。”紀芷芸搖搖頭,“臣勳是個書香之後,家中親人無不注重信譽二字。儘管、我與臣勳互不愛慕,也必須依約成親。”
“你和他都有自己的愛人麼?”
“臣勳沒有。他自小飽讀詩書,是個名副其實的狀元郎。不過、他也會些功夫,只是、不夠精湛……”紀芷芸不自覺地笑了出來,一改往日愁眉苦臉的作風。
“既然是書香之家,又怎麼會學功夫呢?”樂夕看到紀芷芸含羞的笑故意問道。
“功夫才不是羅伯伯讓他學的呢。他是偷偷和寒大哥學的。”紀芷芸笑得更歡了。
“韓大哥?哪個韓大哥?是你的意中人麼?”樂夕明知故問道。
“我與寒大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紀芷芸仍舊沉浸其中。
“所以,情根早種。只可惜,為婚約所擾,不能與自己的心上人白首齊眉,是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