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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淡墨總是獨自一人在書房,也不準敖塵傾進入,這讓敖塵傾越來越心急如焚。
然而,書房裡的齊淡墨緊咬牙關奮筆寫書,她決心把她的打仗經驗一一寫下,她希望,即使自己不在了,但塵傾還可以靠這本書打贏這江山。
第五天,‘策國九冊’總算完工了,齊淡墨現在只要輕微地動一下都會痛不欲生。
“塵傾,你在外面嗎?”齊淡墨看著門口。
“我在!”
聽到外面的回答,齊淡墨舒眉一笑,說:“進來吧。”
“塵傾,這是‘策國九冊’,日後若是我不在了,它便可以助你如何打仗,這是我……畢生的心血了。”
她已經在為他鋪好路了,只想他君臨天下,身著龍袍的他,將來一定是一位明君。
他無言以對。
春天來了,整個長安城煙雨朦朧。
敖塵傾命人把一副畫拿來。
“淡墨,這是我為你畫的。”敖塵傾把畫放在她的手上。
畫中的她身著白裙,墨絲翩飛,最好看的,那是那雙眼。
頭頂上的桃花開的絕美,畫卷下寫著一行字:三王爺敖塵傾之愛妻齊淡墨。
但她看到這行字,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敖塵傾見狀,慌了起來。
“淡墨,若你不喜歡我大可以抹去啊。”
“喜歡。”齊淡墨握緊了畫卷。
“我喜歡。”
“塵傾,我想再去桃花村。”
“好,明日便去。”
次日。
齊淡墨坐在輪椅上被西韻推出,正走過來的凌江柯看著齊淡墨臉色似乎恢復了點。
他告訴自己:這只是……迴光返照而已。
“凌神醫。”齊淡墨揚起臉,對著他,輕聲道:“我走了。”
凌江柯再抑不足自己的眼淚,說:“一路好走……”
“淡墨,我們走吧。”敖塵傾從西苑走了過來,接替了西韻的位置。
齊淡墨有些艱難的轉過頭看著西韻,微笑道:“西韻,替我與鶴無雙還有塵棋道別。”
“主子……”西韻知道,自家主子也許已經熬不過了,但她並不想死在這。
一路到達桃花村,齊淡墨竟下了輪椅!
敖塵傾擔心地看著她,而齊淡墨卻只是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道:“我想再走走。”
“我陪你。”
桃花村的桃花還是那麼嬌豔,就像最初時,敖塵傾攀上百年老樹為她摘下最高處的桃枝,只為博她一笑。
“塵傾,我還想再給你吹一蕭。”說著,齊淡墨從腰間拿出一支蕭,附至嘴旁。
願君前,覆手天下傾
還誰寂寞繁華
千秋轉眼不見笑靨
袖手難免月下百年
昔人離處花開千遍
“我聽到蕭聲了!看,人在那!”一陣頻亂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一片的寂靜。
敖塵傾正想反抗,卻被齊淡墨阻止了,她說:“不必反抗,他們的目標只是我。”
然而,敖塵傾與齊淡墨迅速地被架住了。
她就被架在懸崖邊。
“是不是隻要我一死,塵傾便會平安?埃德爾將軍?”
什麼?!
敖塵傾大驚,這些人不是皇帝派來的?!
“君無戲言。”
他們的頭盔上都有一個特殊的記號,齊淡墨一眼便認出來,這是平國的人。
埃德爾把平國皇帝寫的保證書拿在了齊淡墨面前看。
條件是一命換一命,只要齊淡墨一死,他們便借敖塵傾三十萬兵力攻城。
右下角,正是平國皇帝的專屬印章。
“我答應你們。”反正她也是一個將死之人,臨走前再做多一件有意義的事也不錯。
“淡墨!不要離開我!”敖塵傾歇斯底里地喊。
“大不了,淡墨在奈何橋上等你便是了。”齊淡墨扯出一個悽美的笑容,她的身子向後傾去,項上的銅鈴被風揚起,發出悅耳的聲音。
從此,在不會有人陪他去放花燈了。
從此,他也沒有機會在攀上百年桃樹只為將那最頂端的桃枝放入她掌心處了。
當盛衰榮辱斑駁了盛世,當千言萬語洗淨了鉛華,那身白衣,沉入了湖水之中,無怨無悔。
平國將軍也執行了自己的承諾,放過敖塵傾,然後助他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