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抱著他們啊?”
說道這裡,冷昕有些激動,自己杯裡沒有酒,抓過女子的酒杯就喝了一口。女子無比憐惜地道:
“小心點,別嗆著!”
“地震了,電話打不通,城又回不了。學校也暫時不上課。我得回去看看我媽吧?我媽當年一個十九歲的大姑娘,把我從路邊抱回去,受了多少白眼,遭了多少罪,青春年華全搭在我一個人身上了,我不對她好點我還是人麼?我回去看看她有什麼錯?”
“嗯~~應該的。你很孝順!”沒等冷昕伸手,女子把一個杯子遞給了她。冷昕喝了一口,有點詫異:
“怎麼換白水了?”
“嗯,酒已經喝到位了,你該喝點水了。”
“呵呵~~謝謝~~我沒有胡言亂語吧?”
“沒啊!你思維很清晰!我還想聽你的故事。”
“哪裡是故事啊?是事故!我知道,她其實是很愛我的。要不,她不會在地震的時候衝到搖搖欲墜的教學樓來找我!當時,我被一塊震落的水泥塊砸傷了額頭,她以為我死了,悲痛得暈了過去……我把她背起來,連滾帶爬的出了危樓,手臂被玻璃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劃傷得比較厲害……因為沒有條件,傷口沒有處理。出山的路上,全都山石,我一塊一塊的搬,用力過多過猛,回到小城,清創又不乾淨,等我回到C城的時候,手臂上的傷就感染得非常嚴重了……
“可她回C城後,我就沒見過她人影。知道她是個工作狂,以為她工作忙,就不忍心打擾她。再說,那個藍顏知己很細心地照顧我,我也沒覺得什麼不方便,就更覺得沒必要打擾她。後來,我給她打電話,發現她有點閃閃爍爍的,我覺得奇怪。直到我在醫院裡看見她和她的西方情人很曖昧地在一起,我才明白她不見蹤影和閃爍其詞的真正原因。
“她不知道我發現了她的秘密。我真的很生氣,很吃醋,也很傷心!很衝動的想離開C城回到那個小山村去教書……呵呵,可是人家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只有我媽會要我,我又回家了……藍顏知己得知我沒及時換藥後,竟然深更半夜的跑幾百公里來給我換藥!我不想吵醒我媽媽叔叔,就讓他在我房間睡了,他睡床下,我睡床上……我承認,我因為對她的絕望和對他的感激,我和他擁抱了,接吻了……難道這就叫‘不要臉’?就叫‘髒’?她居然罵我‘不要臉’。罵我‘髒’……呵呵呵,她罵我‘髒’啊……早知要被自己深愛著的人如此罵;被那個破教育局如此亂下結論……還不如地震的時候讓一塊水泥板把我砸死在教學樓算了,說不定現在都還有人往我墳前送花環,寫文章讚我是‘英雄’……”
女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冷昕的身邊,當她說到最後一句話得時候,她伸出柔柔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我不要你說那個‘死’字。以後,我不准你說。”
“呵呵呵~~~好,我盡力記住。其實,想一想,我還真不要臉。兩個小時前還在那床上和她纏綿,兩個小時後就把那還殘留著的床單被套一把火燒了,我再不想回那個屋子了……”
“嗯~~不回就不回了,免得睹物傷情,更難受。”
“可我真的很想她,我現在腦子裡全是她!”
“……嗯……理解,愛就是這樣的。你覺得你們還會和好嗎?還能回到從前嗎?”
“……不知道。恐怕不能了吧?破鏡再重圓,也畢竟有痕吧?”
“那你還想那麼多幹嘛呢?出來就痛痛快快地逍遙吧!你是寫書的,該明白,沒有經歷,沒有激情,是寫不出傳世之作的!就拿歌德來說吧,沒有夏綠蒂,哪有《少年維特之煩惱》?沒有‘浮士德娜’們,哪有《浮士德》?沒有魏瑪娜,哪有《我心迷失海德堡》?激情和體驗從來都是即時的,如果要把一種激情持續一生,世界上就根本不可能有詩人和文學大家!
“你若老沉迷於你的過去,不能釋懷,你這一生恐怕就再難有所突破!我不是打擊你,你為什麼要放下寫作到山旮旯裡去教學生寫作文啊?不是你心靈高尚,而是你自己寫不出東西了!你在給自己找理由逃避、躲懶!那學校就缺你去當老師嗎?你甩個幾萬塊出去,我不信請不了老師?!”
女子的宏論讓冷昕有點目瞪口呆。她以為自己找了個很安全的傾聽者,卻不料遇到的是猛張飛。她有點無力地倉促結束話題:
“我有點累了,想回酒店休息了。”
“好,我也跟你到你住的地方定間房住。你不會認為我要去騷擾你吧?”女子又恢復了輕鬆的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