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郎抱著飛,倒不是特別興奮,只是看見蕭十一郎用懷中一個鐵爪輕巧掀開了一塊瓦片,才興奮起來:“爹!我們又要偷東西麼?”
蕭十一郎做了個“噓”的手勢,見她兩眼圓睜,兩隻小胖手卻牢牢捂住嘴巴,不禁笑了:“偷東西的時候別多話……”
一大一小望著瓦片下方的那人,都是若有所思。
蘇珩仍坐在位子上,手中卻拿著蘇大王木偶,呆呆看著。
“……父皇怎麼哭了?”蘇笙指指下方的蘇珩。
蕭十一郎搖了搖頭:“你父皇有時候像個孩子一樣,他的話你要反著聽,知道麼?”
蘇笙想了想:“蘇譽的話是不是也要反著聽?”
蕭十一郎奇道:“跟蘇譽有什麼關係?”
蘇笙大人一樣嘆了口氣:“蘇譽也經常對我說不好聽的話。”
正說到蘇譽,兩人看見殿門再次開啟,蘇譽跑了進來:“父皇!父皇!”
蘇珩不著痕跡地擦了眼淚,收起了木偶。
“父皇,是不是爹又欺負你了?沒關係我幫你出氣!”
蘇珩笑道:“怎麼出氣?”
蘇譽認真地舉起拳頭:“我用父皇教我的兵法,做了一個陷阱,爹鐵定會上當!”
蘇珩被他認真模樣逗笑了:“陷阱是用來對付敵人的,不是用來對付親人和朋友的。”
蘇譽疑惑:“可是爹經常惹你傷心,怎麼會是朋友?”
蘇珩摸摸他的腦袋:“父皇有時候會傷心,但都和爹無關,你爹他……其實是個很好欺負的人。”
蘇譽想了想:“蘇笙是不是也很好欺負?”
馬上搖頭否定了這個判斷:“才不會!她揍我真的好痛!都怪爹,只教她武功!”
蘇珩奇道:“怎麼會?你們每天不都是在一起練功的麼?”
蘇譽沒好氣道:“爹說我將來會有很多侍衛,武功學的差不多就好了,蘇笙是女生,將來要好好保護自己才行,所以要好好學武功。 ”
蹲在屋頂上的蕭十一郎黑線,打小報告還做陷阱害自己,自己這兒子是抱來的吧?
女兒顯然是親生的,輕輕摟住他安慰道:“爹,父皇果然是故意欺負你,你別傷心。”
不一會兒,三四個侍從跟著蘇笙跑進來,蘇笙看看蘇珩哇的一聲哭出來:“父皇!”
蘇珩忙上前去哄,問侍衛是怎麼了,侍衛道:“剛才蕭公子在自己住的竹屋門前誤觸陷阱,受了輕傷。公主殿下便教我等過來向大王作證。”
蘇笙邊揉眼睛邊哭:“父皇,爹是為了替我擋住飛鏢才受傷的,你幫我抓住那個做陷阱的壞人好不好?我要把他揍成紅燒熊貓!”
蘇譽頓時心虛地退後一步。
蘇珩聽到蕭十一郎受傷,也顧不上安慰她了,匆匆命侍衛帶著來到御花園一角的竹屋。蘇譽原本想溜,想到蕭十一郎受傷,到底還是良心不安,又快步跟了上去。
因為蕭十一郎說住在宮殿裡空落落的,這處是特地為他闢出的小院落。
等到了地方,蘇珩見蕭十一郎閉著眼睛,一名醫官在給他左臉上藥。
“如何?”
醫官見蘇珩過來,忙下跪施禮。
“幸而沒有傷到眼睛,只是雖說是皮外傷,這幾日還是要注意些飲食,否則一旦留下疤痕,就有毀容之虞。”
“毀容?”
蘇珩心一抖。
抬手想去託蕭十一郎的下巴,卻被他微微側臉躲過。
蕭十一郎盯著地下的青磚,沒好氣道:“這下好了……”
蘇珩沒聽清他說什麼,又近了一點,終於摸到他的臉。傷痕很長,血跡幹了,皮肉卻有些外卷,確實如同醫官所說,這是毀容了。
他看了看地上的彈簧和飛鏢,不禁皺眉,回頭見蘇譽跑來,揮手便是一巴掌。
蘇譽想哭,見蘇珩怒氣衝衝的樣子,硬生生憋住沒敢哭出聲。
蕭十一郎拉住了他的手:“你打孩子做什麼?什麼?這陷阱是蘇譽做的?呵呵,他才幾歲?蘇珩,這陷阱我見過你用來捕鳥……你想趕我走,所以才做了這個圈套是不是?
他滿臉“悲憤欲絕”:“好了好了,現在我這個鬼樣子是沒本錢伺候你了蘇大王,你就別把錯推在孩子身上。我又老又醜,不耽誤你找年輕漂亮的妃子去。若是還要我走,我就走好了。”
他站起身,衝已經看呆了的蘇笙使個眼色,蘇笙馬上衝過來抱大腿:“不行!爹不能走!”